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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絮。”黑暗中,突然有人轻轻地抚着裴絮熟睡的脸。
    “可——恶!”裴絮因睡眠被中断而火冒三丈,“哪个白痴加三级,笨到无可救药的王
八蛋,去你……”她未能宣洩完心中的怨恨,小口便被刚毅的嘴唇淹没。心一惊,她瞪大眼
睛,直觉地推着上方坚硬的身体,直到那对狂野的眸子映入眼簾。
    石介天没想到她的睡品差到极至,根本不敢想像她那张甜美的嘴能滔滔骂出多少惊世骇
俗的话。
    “你……你在这里干嘛?”她坐起身,连眨了好几下眼睛,极力地眨退睡意,却发现石
介天落寞地站在床沿。她已经离开台北好些天了,他也好像不在意不是吗?为何他会三更半
夜到云林来找她?
    “这些给你。”他拎起一小袋糖果朝她兜头淋下,金箔的包装在月色的映照下闪闪发
光,屋內下起了糖果雨。
    “你特地从台北带这些咖啡糖到云林来给我?”她呆愕地望着四周的糖果,心口一窒,
有些想哭,他不会想用这些糖果和解吧?
    “我睡不着。”他不自在地凝视她,想起两人的决裂,心口不禁隐隐作痛。他从没这么
怕过,如果她不原谅他的话,他该如何自处?裴絮在他的生命中已经越来越重要了。
    “你忘了你晚上从不睡觉吗?”她撇开两人之间的不快,心疼不已。
    “有你就可以。”她的容颜可以抚慰他不安的灵魂。柔和的月色沉澱了,阴柔的云层慢
慢覆住月娘的脸。
    裴絮喉头一紧,几乎红了眼。他在告诉她,他需要她吗?这就是石介天式的道歉?她揉
揉发烫的眼眶,感动不已。他得感谢黑霆的造訪,让她累积的怒气瞬间云淡风清,如今只想
好好爱他、疼他。
    “棉被太薄了,我正好需要个暖爐。”逼回热泪,她轻轻绽出甜美的笑容,移到里面,
拍拍空出来的位子。
    石介天明显地松了一口气,躺到她身边,紧搂着她。
    “你刚才叫我什么?”她窝进他怀里,瘖哑地问。那声轻柔的声音泛着多情,她还以为
她听错了。
    “裴。”他吻着她打散的头发,大手穿梭在发梢间,满溢柔情。
    “为什么?”她好笑地仰高脸,承受他细密的吻。“大家都叫我絮啊!”
    “裴是我专属的。”石介天半瞇着诱人的眼眸,专注地掠夺她的脸,阴幽的光芒不经意
地跑进他眼底,“这几天考虑得怎么样?”他狂傲依旧,沐浴在月光下的俊容却略显紧张。
    “什么怎么样?”她狡獪地反问。
    “你是不是决定嫁他了?”他不要提起单行书的名字左右她的心情。
    “我爸爸没给我任何指示,我擲不到筊一ㄝ。”她无辜地望着他几乎发火的脸,再次为
他的俊容闪了神。
    “我们必须为这个问题争吵一辈子吗?”他忍着气。裴絮总能激起他满腔怒火。
    “一辈子!”她好笑地挑动秀眉,“我有这个荣幸吗?”他无意中流洩的情感揪痛了她
的心。
    石介天沉着脸,飞快地跳下床,僵直强硬的身子倚着古朴地木窗,大口地抽着烟,彷彿
在控制或调整他失控的心绪。
    “给我一个答案。”他不要再受煎熬了。他不曾低声下气过,为了她,他已经一再破例
了。
    “什么答案?”她坐起身,调皮地反问。
    石介天狠狠瞪她一眼,拋下烟蒂愤恨地踩熄,冲了出去,紧跟着响起的引擎发动声像疾
箭离弦,惊心动魄地咆哮而去。
    “真没耐性,我还没说完啊!”裴絮再度躺下,笑逐言开。“呆子,难道我会放弃一辈
子免费穿名家设计的衣服的机会!”
    ***
    叩叩!裴絮悄悄敞开的门,心情出奇的轻快。她很高兴终于鼓足勇气回台北面对一切,
今晚和单行书见面前,她必须和石怀天谈谈。
    “裴絮?”石怀天快速地结束电话,示意她坐下。她的心情似乎不错,笑容满面不复烦
郁。“我猜到你会在今天回台北。”
    “你是如来佛转世的吗?”她諷笑着。石怀天那不慍不火的态度,虽刺目,却是石介天
所缺少的,也因此她才能一眼就分辨出这对兄弟的差別。
    “决定怎么了结了吗?”她居然能看出他是谁,不容易。他温柔地轻笑。今天是她的生
日,他知道她和单行书今晚有约。看介天一天暴躁过一天,他就知道这顿饭的意义绝对重大。
    “你掐指算算不就晓得了。”她扬扬手上的书,贼贼地笑,“‘希望之光’我拿走
了。”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上回她没有工具自然鎩羽,这次可不一样了。她可是等到
石介天离开了才进来的。
    “是‘他’让你这么做的。”他一点也不讶异,也唯有拥有雄厚财势和人脉的他才能在
一夜之间摆平元千爱。唉!介天不会感谢他这么做的。
    “‘他’是你爸爸。”她白了他一眼,“该认祖归宗了。”
    “不可能。”石怀天温和的笑脸急剧融化,取而代之的是阴冷。“你既然知道我们的关
系,就应该知道他遗弃了珍蜜。”他无法换她为母亲。
    “他并不是故意的。”她知道这很难说服他们。
    “我知道。”石怀天出人意表地答,“我知道他并不晓得我们的存在。”
    “所以他是无辜的。”既然知道,又何必仇深似海,非要弄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
步?他们是至亲哪!
    “你知道珍蜜将她对他的恨转移到我们身上,经常虐待我们吗?”石怀天转过身面对墙
壁,似乎无法忍受过往的痛苦。“你知道我们从出生就没有人疼,小时后经常被丟进黑暗的
衣櫃里一连数天,不得踏出一步,不然就惨遭毒打吗?”
    裴絮掩住嘴,差点尖叫出声。不,她不相信天底下有这种狠心的母亲。
    “她为什么这们恨你们?”她热泪盈眶,无法平静地问话。
    “珍蜜要他娶她,他却在辩称太年轻而不愿娶她的隔年结婚生子。她满腔怨恨无法宣
洩,只有转嫁给他风流一度的附属品。”他的手痙攣的抓着椅子扶手。
    经他这么一提,裴絮才记起黑霆的大儿子黑炎确实只小他们一岁。这么说来,黑霆根本
不爱珍蜜,他是因为抗拒不了美丽的珍蜜,又无法专注于她,所以爱憎分明的珍蜜才会觉得
上当。她诱惑他之前,应该早就预料到这种后果了。
    难道珍蜜是故意的?裴絮震惊地瞪大眼睛。她知道她得不到黑霆,所以故意偷他的种,
想挽留他的心,又怕被他发现她日渐变丑,所以逃避想等孩子生下来恢复了原有的美丽再去
见他,却没想到黑霆已经娶妻生子了。
    “介天怕黑就是这样来的?”她淌着泪,心疼如潮汐般直涌而上。珍蜜为了报复,不让
黑霆知道他有孿生儿子,她把心中的怒气转移给无辜的他们。
    “她故意让我和介天分房睡,明知道我们怕黑,居然常常在半夜扮鬼嚇我们。”他常常
怀疑他们是怎么活过来的。“你不会了解那种想睡又不敢睡的痛苦,那真是生不如死。她能
够在上一秒中对你甜甜蜜蜜像个模范母亲,下一秒钟打得你遍体鱗伤,仅存一息,我们常常
暗中詛咒她,希望自己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住在孤儿院都强过被她扶养。”
    “为什么……为什么介天不准人家碰他的脸?”珍蜜真残忍。裴絮伤心的啜泣。
    “自我们懂事后,珍蜜特別喜欢打介天,因为他常常流露出那个人的狂放。”他痛苦地
闭上眼睛,“她喜欢诱哄我们,喜欢用她柔细的双手像个慈母般抚摸我们,拐得我们以为就
要得到她稀有的爱时,毫不留情地痛打我们。摸脸颊这对一般人来说是亲密的表达,对我们
而言却意味着撕心裂肺的恐惧和毒打。”他只能简单扼要说到这边,往事太惨痛,他已不愿
回顾。
    裴絮哀痛地掩面而泣。她不要听了。难怪他们恨黑霆,换成谁经历过那些都无法原谅他
的。
    “介天受创太深,常在半夜被恶梦惊醒,一夜无眠。自从珍蜜去世后,我费了十几年克
服这个恐惧,才能在夜晚稍稍入睡;介天做不到。他太怕黑夜,太怕晚上独自待在房里那种
提心吊胆、随时会被毆打的恐惧感;所以他从不在晚上待在房里,除非有人陪他,到后来他
乾脆放弃睡眠,把他最怕的暗夜拿来办公,他说只有清醒时他才能逃开珍蜜的鬼魂。于是,
书房成了他抵抗珍蜜鬼魂的堡壘,他不许任何女人踏入,怕她们把珍蜜的鬼魂带进去。”
    “珍……珍蜜什么时候去世的?”她要知道他们被虐待多久。
    “我们十五岁那年,被车子撞死的。”他说不出她去世时他们的如释重负和绝望的伤
心。她是孕育他们的人,却也是害他们最深的人。
    “因此介天才会自詡为‘夜鬼’,只因为他晚上从不睡觉。”天啊!整整十五年。她的
心都为他们所受的痛苦碎成千万片了。裴絮泪如雨下的哀容倏然刷白。
    “会了。”石怀天发挥惊人的自制力恢复和煦的笑脸,转身面对她,“他已经在不知不
觉中为你破了许多例,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治好他的恐惧。”
    “老奸巨猾的傢伙。”她又哭又笑的拭去心疼的泪水,“你难道已经强状得不怕黑暗了
吗?”她虽不曾看出石怀天的脆弱,可是她相信他的內心不似他外表所见的坚强,毕竟他也
身受其害。
    石怀天的眸子黯淡了些,“我没那么坚强,不过也没介天那么严重就是了。”告诉她也
无妨,反正她早晚会发现他对暗夜的恐惧不下于介天,只是不便在介天已经撑不住的时候倒
下,他毕竟是哥哥,有义务保护弟弟。
    “石怀天……”裴絮难过地发现他的忧郁,他的坚强全是为了弟弟,“我相信总有一天
你也会找到一个解你心病的女孩子的。”
    “再说吧!”他无所谓的笑着,“把介天这个烫手山芋丟给你以后,我的确可以逍遙过
我的日子去。”
    “你一辈子也放不开他了。”裴絮笑着起身,“你一直把他当儿子在照顾着,怎么可能
抽得开身。”他一直寸步不离的守着介天,真辛苦。或许她应该带着介天远走他乡,放他自
由。
    “裴絮。”他轻柔地唤住她,带她转身后才从抽屜里拿出一只精美的木盒,遞给她。
“这是答应给你的。”
    裴絮莫名其妙地打开木盒,赫见一块玉盘。
    “‘风云际会’?”她霎时放亮了眼眸,端睨玉盘。
    这块名曰“风云际会”的白玉盘由汉代流传至今,直径约三十公分,盘面刻有龙虎争斗
的图样。此盘质地之佳,色泽之美,均属少见,是块千年难求的上等古玉,价值自然不菲。
石怀天居然将它偷来给她,黑霆说的酬庸铁定是这个了。
    “我相信‘他’不会在意的。”他笑着,挥挥手。“去吧!单行书的事也该做个了结
了。”
    “我不客气收下了。呃……谢谢你这些年为介天做了那么多牺牲。”裴絮笑意嫣然,有
丝羞赧的丟给他一个感激的眼神,轻巧地带走玉盘,没看到石怀天眼底那抹一闪而过的释然
和欣赏。
    裴絮走后没多久,石介天阴郁地冲进书房,火气旺盛。
    “怀天,他怎么会知道元千爱的事?”他危险地瞪看着桌后那张相似的脸。
    “以他的势力,他怎么可能不知道。”石怀天处之泰然。他终于知道了。”他一直都很
注意我们,你不会忘了吧!”
    “我要取消这场服装发表会。”石介天断然、专橫地说。他不要那个人插手任何事。
    “违约金我们付得起。”石怀天老神在在。
    “我要放弃女装市场。”他恼怒地威协,有点无法忍受怀天的气定神闲。
    “钱是你在赔、在赚,我不予置评。”石怀天依然笑如春风,他总算有藉口说了。这辈
子介天恐怕只会替裴絮设计女装了,介天就是这种偏激的性子让人喜爱,他的专情绝对是激
烈而独特的。
    “教他別管我们行不行?”石介天有些挫败地坐进椅子里,大吼。
    “你自己去告诉他。”他在借题发挥,好宣洩几天来的气闷。
    “怀天,你再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我就放火烧掉你的书房,让你蒐集的宝贝付之一
炬。”石介天悒郁地缓缓躺下,双手枕着头瞪他。
    “你多久没抱女人了?”石怀天扬高眉,嘲諷地弯起唇线。
    “有话就说,不要冷嘲热諷。”他绝不会让他知道,他已经着了裴絮的魔,看不上別的
女人。这几天他想裴絮想得厉害。她怎么会以为他说不绕着她转,就会放过她了。
    裴絮还不明白他已经放不开她了,这辈子她再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吗?等他解决完了
元千爱这档事,他就将她绑到天涯海角,让她永生永世看不到单行书那个蠢傢伙。
    “你那天去云林怎么没将她带上来?”石怀天笑说,果然单刀直入,
    “她给了你多少好处,以前从不见你为哪个女人说过话。”石介天醋劲大发,不愿在熟
知他的兄长面前隐藏情绪。“我奉劝你不要动她的歪脑筋,她的事不用你费心。”他不要別
的男人为她费劲,连怀天在內;裴絮有他在。
    他是真的忘记今天是裴絮的生日,还是假忘记?石怀天若有所思地瞄着他。
    “介天,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他天外飞来一句,情愿相信他是被”他”激得忘
记了。
    “什么日子?”石介天没好气地躺平在椅子上。
    “你心上……”
    他还没说完,石介天突然怒咒一声,惊天动地弹跳起来,飞奔而去。裴絮如果敢答应单
行书的求婚,他就掐死她。
    “……人的生日。”石怀天叹着气。
    ***
    单行书白着脸听裴絮拒绝他的求婚。
    “对不起。”裴絮一再重复,愧疚的脸埋在郁金香花海浬。“我爱石介天,所以……”
    “为什么?”他低低地问,心痛如絞。“我们在一起将近四年,你也喜欢我不是吗?难
道是因为我把时间都花在事业上,忽略了你?”
    “不,不是这样子。”他难过地瞅着他。
    单行书闻言,激动地抓住她的手,“絮,我爱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很抱歉。”她把戒指退还给他,不敢再看他。
    “你爱石介天是因为他比我有钱、比我帅吗?”单行书受了伤地大喊。
    “不是。是因为他能牵动我的心,他的喜怒哀乐会影响我,我的注意力会不由自主追着
他跑。”裴絮镇定、坦然地目视他。
    “他呢?他能回报你的爱吗?”他管不得餐厅礼仪,吼道。
    “不管他能不能,我都无法嫁给你,我的心里只有他。”她总不能带着这份感情嫁给
他。“我不能……不能在爱着別人的情況下嫁给你。”她轻声哽咽。
    “你置我于何地?”他没办法接受她的说法。
    “抱歉。”她如果说真话,会伤她至深。行书现在已经不能再受伤害,她已经伤他太深。
    “不要再说那两个字!”她今晚的美丽不是装扮给他看的,全是为了那个自大的傢伙。
“我不能原谅你。”单行书丟下钱,推开椅子,众目睽睽之下,狼狽地红着眼离开餐厅。
    裴絮拉着裙摆追了出去,在停车场拉住单行书。
    “我要你知道,这辈子除非你原谅我,否则我绝不会结婚生子。”她淌着泪冲进他怀
里,紧紧抱着他,“我喜欢你,可是这种感情构不成爱情的要件,你一定能找到比我这种坏
女人好上千万倍的女孩。我很抱歉,真的很抱歉。”
    单行书泪流满面,绝望地吻着她。
    “我不会原谅你。”他推开她,匆促地坐进车里,扬长而去。
    裴絮心情沮丧地坐在引擎盖上,再度把脸埋进花堆里,大哭特哭了起来。
    石介天将车子开进停车场,看到的正是伤心欲绝的裴絮。她哭得很专心,专心得没发现
车子的来来往往。他停好车,不悅又有些心疼地走向她。
    “他欺负你了?”他轻柔地将他纳进怀里,语气嘎哑,四处寻找单行书。他居然将她独
自撇在空荡荡的停车场內!
    “呜……”裴絮扬起手,紧紧环住他的颈项,伤心地偎着他。
    “这些花是他送的?”他眉头越蹙越紧,抢过花,往后一丟,根本不用她回答。“別哭
了,我不喜欢看你为別人流泪。”他轻柔地警告道。
    “我伤了他的心。”她哀痛地抬起泪眼看他。
    裴絮拒绝他了,石介天说不出心中有多快活,那感觉比得到全世界的掌声还快乐上千倍。
    “总比我伤他好吧!”他绽开迷人的笑容,珍惜地亲吻她。“那种单纯的傢伙很快就会
忘记伤痛了。”他越笑越乐。
    “行书很伤心。”她怎会爱上这个幸灾乐祸的魔鬼!
    “每个人都会有伤心的往事。”他忽然眼尖地发现她的口红有些剝落,眼睛细细地瞇
起,“他刚才吻了你?”
    “只是道別的吻。”她爱看他吃醋的样子。“你和別的女人都可以上床了,我这又算得
了什么。”
    “我已经很久没有抱別的女人了。”他生气的低吟,眸光迸射出阴森的寒气,“最好不
要再让我看到他,不然我会让他更难过。”
    “你是我的什么人呀?”他佯装不懂地睇睨他。
    “你很清楚。”他邪恶的手探入她的衣服內,轻轻抚摸她的背脊。
    “清……清楚什么?”她感到全身燥热,舌头又开始不听使唤了。
    石介天猛然低头吻住她的红唇。
    她突然想起对单行书的承诺,昏眩地推开他。“我……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他懒懒坐在引擎盖上,将她拥进怀里。心头大患既除,他那份睽违已久的慵
懒便又自动自发归队了。
    “我想你也不会在意。”她突然有些沮丧。石介天从没有表示对她的感情,他总是遊戏
人间。说了,也许只是多此一举,说不定他会认为她是自作多情。
    “別替我决定一切。”石介天亲暱地拥着她,心里逐渐踏实。
    “我答应了行书这辈子不结婚生子,除非他原谅我。”她转过身,凝视他。“我欠他太
多了。”
    石介天坚定地回视她,眸底没有丝毫不悅,教裴絮失望透顶。他不在乎这个,她果然只
是自作多情。
    “那是你的承诺,与我无关。”他抬手抚摸她柔软的脸颊,一派事不关己的样子。“我
做事从不在乎別人的想法,所以別想用你对他的承诺来限制我做任何事。”
    “反正你无所谓就是了。”她听不出他的言下之意,怒气勃发,“既然如此,请问一
下,石大设计师你现在站在这里干嘛?”
    “来抓你啊!”石介天温柔地笑看她气红的俏脸,不想多作解释。
    “抓我干嘛?”她没好气地瞥到他那抹罕见的柔笑,不禁失了魂。
    “你忘了我怕黑?”他高扬起带笑的眉,看了眼闃暗的天空,那狂傲的姿态是任何人都
打不倒的。
    “你怕黑可以找別人陪你啊!”她没由来地消了气,被他的语气逗笑。她不由自主地想
到小时后饱受恐惧摧折的他,瞪着一双害怕而又倔降的眼睛,一夜无眠到天明。她怎能不心
疼他、爱他。
    “我只要你。”他心高气傲的眸里闪过一抹哝情。
    “好吧!反正我这辈子也不能嫁人了,只有同居的份了。这种摩登的事,到目前为止也
只有你能接受。”她快乐地搂紧他,确实看到那抹深情了。“他日我们若是相看两厌的话,
一拍两散,也不用费力办离婚了。”她大方地笑着。
    还没在一起,她就想到分开了。石介天的心突然被这种假设的可能性捅了好几刀。
    “你不结婚不代表我不结。”他悒郁的脸罩着一团蓝色的火光,冲口而出。
    “这么说,我不能碍着你对不队?”她诡笑着,终于弄懂他刚刚的话意了。
    “我如果进礼堂,相信我,你一定也在那里。”石介天咬牙切齿,一颗强悍的心酸得厉
害。她的不在意引起他前所未有的恐慌。他虽然轻视那张纸,不甩任何形式上的约束,可是
裴絮一句无心的玩笑话却弄擰了他的心,徹底的击毀他的观念。如果哪天她忽然想离开他,
或者发现別的男人比他好呢?光是想像就让人无法忍受。
    “太残忍了,你怎么忍心教我观礼。”裴絮佯装伤心地指责他。
    “你知道我的意思。”他眼珠子凸出,暴戾之气缓缓流出。
    “哎呀,我今天怎么特別笨呢!”她缩着下巴,装模作样地揉着太阳穴。情人般的斗嘴
原来是酸酸甜甜,外带了一些苦辣。
    “说你爱我!”他再也受不了妒火的烧烤,任性地抬起她的脸,失去理智地要求道。
    “好吧!我不讨厌你。”她恶作剧地轻叹着,一双手越揉越急,像是头痛欲裂。
    “不要敷衍我。”他沉声命令道。
    他这辈子都不应该再受折磨了。他痛苦的脸让裴絮心疼地想起他残破的童年。她温柔地
抚着他因恐惧而紧绷的双颊,望进他眼底。
    “我爱你,我的石大设计师。”她眼波流转,嫵媚地绽出甜美的笑容,满脸摯爱。“够
吗?这样你满不满意?”
    石介天惊慌的心因她的呢喃徐徐飘回原位,动容地俯身,肆虐她泛着笑意的唇。
    “不管单行书元不原谅你,我想定下来的时候,你就是我的新娘。承诺是蠢人玩的把
戏,只有蠢人才会遵守。”他执拗、狂傲地猛吻她。
    “如果到时候我不想定下来呢?”他在说她蠢吗?狂妄的傢伙。
    “还是得定。”他没有给她任何反驳的余地,熾热的唇离不开她微嘟的嘴。
    这种话题再争论下去毫无意义。她知道她的原则在哪里,即使是石介天也不能改变。
    “石大设计师,公平点,说你爱我啊!”她双手挂在他脖子上,轻快地逗着。“你总不
能只求收穫不问耕耘。”她知道心高气傲的他是说不出这句俗话的。
    “愚……愚蠢。”石介天靦腆地撇着嘴,姿态高傲,顿时忘了她的坚持。“这种敷衍的
情爱,只有女人才会挂在嘴边。”
    他倒反将她一军了。
    “哼哼……哼哼……”裴絮奸邪地睨着他,要笑不笑,从头到尾轻蔑地哼道。
    他当然知道她的言行举止是在暗示他,他刚才的求爱举动。
    “蠢女人。”他尴尬却又无法自圆其说,只有低声骂道。
    “彼此、彼此啊!老兄。”裴絮攀着他的肩,埋首在他浑厚的胸膛上,放声大笑,心里
却泛着哀愁。也许这辈子他们俩就这么耗着了,幸好石介天不重形式,不把规则当规则。无
奈她的心总是有份遗憾和挥之不去的歉意。
    唉!要他原谅黑霆也很难。算了,这些陈年旧帐急不得的,那种关乎痛苦的惨烈过往,
也不是三言两语想忘就可以潇灑的拋却掉。
    算了,以后再说了,他们的人生才刚开始,日子还很长。
    ***
    “他们离开台湾两年了。”单织罗漫不经心地瞟着旁边的人一眼。
    单行书兀自看着他的书,对她的话听若未闻。
    “哥,其实裴絮并没有欠你,你知道吗?”她实在看不下去了。“为了怕你难堪,她远
走他乡,亦承担起负心的罪名。”
    “她是和石介天双宿双飞。”单行书丟开书本,结疤的伤口隐隐作痛。
    “她给了你四年的时间,仍无法爱上你,这不是她的错。”她直言指出。”在爱上石介
天之前,她曾经给了你一段冗长的时间,这难道不是在耗费她的青春吗?是你忙于事业,触
动不了她的心。她把宝贵的青春给了你。你剝夺的是女孩子一生中最渴望的梦想。有了至爱
的人,谁不想一生厮守,为他生个小宝贝。可是为了赎罪,她情愿和石介天耗着。你明知道
她有多爱石介天,居然忍心折磨她。你是堂堂的大男人,难道不该为这些事负起一些责
任?”她越讲越生气。
    “你到底在帮谁?”单行书恼羞成怒。她的话既尖且銳,他抵挡不住。
    “把人家的幸福还给人家,我不喜欢自私自利的哥哥。”她不顾一切地要求道,只后悔
未能早些敲醒他。
    “我没有自私自利!”他脑火地红了脸。
    “好啊!那你去告诉裴絮你原谅她了。”她义正辞严地说。
    “她背叛了我,你要我原谅她?”他咆哮如雷。
    “我的哥哥一向宽宏大量,更何況裴絮已经赎过罪了,剩下的部分,你该自己扛起责
任。”她一針见血地指责他,“想想她为何会选择石介天,因为他是真的在乎裴絮,他是那
个可以保护她一辈子的人。哥如果真的爱她,就不会常常忽略她,不会因为生意而牺牲她。
认真追究起来,是你将她推进他怀里的,她会爱上他情有可原。”
    单行书苍白着脸,无法反驳妹妹的话。这两年,他一直将罪过理所当然地推到裴絮身
上,恨她得到了幸福,恨石介天宁愿付出庞大的违约金也不愿涉足女装市场,恨他能够拋弃
现有的一切随她遊走天涯,恨他能爱得徹底、专一。石介天把名利踩在脚下,眼底只有裴
絮,只愿替她设计女装,不愿将这项她独享的权利拿出来和大众分享。他爱裴絮爱得太明
显、太全心全意,才是他无法原谅他们的重要因素。
    为什么他可以做到鄙视现有的一切,只为了追随她?
    “我无法告诉她我已经原谅她了,你懂不懂?”单行书痛苦地把脸埋在手里,哽咽道。
    单织罗急忙拥着他,安慰道:“我知道、我知道。”他总算解开心结了。
    尾声
    加拿大?青燄山庄
    “裴。”走进床边的石介天没让睡梦中的她有开口的机会,弯身便吻住了她。
    裴絮悠悠转醒,不甚清亮的眸子有些慍怒。他打断了她的好梦。
    “醒了吗?”他小心翼翼地退开身,深邃的眼眸恋恋地凝视着她。
    “你不是下礼拜才会回来。”她孩子气地揉着眼睛,睡意犹哝。他在米兰的春夏时装发
表会不是还没结束吗?
    “我来带你一起去。”他抽紧下巴,无法告诉她在义大利的这几天严重失眠。他一直以
为这两年在她的陪伴下,他已经不会发作了;事实上,他失眠和惧暗的情況也确实鲜少再
犯。若不是该死的单行书找不到裴絮,知道他在米兰办发表会,突然传来了一张短签,他也
不会患得患失的怕失去她,而旧疾复发。
    “我不是告诉你,那里我去过好几次,不想去了。”这两年她陪他四处遊走,光是义大
利就去了不下十次。
    “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他瞪着她突兀地说,深情凝然。
    “你常常离开我,不是吗?”她调侃地说,打了个大呵欠,双手向上伸直,终于发现他
的不对劲。“怎么啦?你看我的样子好像我是逃家的妻子。”她的眼睛因“妻子”这两个字
而黯然。”可惜我们这辈子只能有分无名,委屈你了,大情人。”
    石介天突然欺向她,突然搂着她。
    “我只要有你就好了,其他的不重要。”他太不安了。单行书为什么突然原谅裴?他不
会想抢走她吧!
    “孩子呢?难道你也不想要?”她反手扣着他,不懂他的惶恐。这两年他已经很少这么
不安了,他总是自信满满地逗她、诱惑她,不是吗?
    “我只要你。”他坚定地说道,不曾犹豫。
    “我很感动。好了,可以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她拉开他,笑问道。
    石介天从口袋里拿出一只红色的耳环,急急地戴在她的耳朵上,“这只‘红燄带金’是
我的信物,不准你还给我。”
    “你什么时候带起耳环了?”她温柔地看着他耳垂上那只泛着红光的耳环。这只红焰造
型的耳环是黑加高级精英份子专有的,这些优良的人才通常只会带着一只,另一只留给他的
终生伴侶。闕家人拥有的是紫色的,所以叫“紫燄带金”,黑家人则拥有代表“青燄门”这
个组织的“青燄带金”环,他和怀天则是红焰造型的“红焰带金”。
    他一向唾弃黑霆的东西,希望他这么做表示他已渐趨软化,不再痛恨起黑霆这个名字才
好。
    “你知道这只耳环所代表的意思。”他悒郁的脸庞上全是不知名的害怕。
    “我爱你,很爱、很爱你。”她叹口气,轻轻柔柔地说道,以往这句话都能安定他惶恐
的思绪。她当然知道这只耳环代表一辈子的然诺。
    石介天还是无法安心。和他在一起的这两年,她虽然很快乐、满足,他却仍能感觉得到
她怀着一份对单行书的愧疚。她的这份牵挂,每每让他嫉妒得几乎发狂。
    “裴,不要离开我,我……我爱你。”他已经习惯夜里惊醒时看到她一双深情的眼睛,
抚慰他;她小小的娇躯能为他赶走恶夜的鬼魅,也唯有她轻柔的声音能释去他顫抖的恐惧,
让他自黑暗中重生。
    裴絮震惊得无以复加。他说出来了!这比他用行动表示他对她的爱,更让人震惊。
    “为什么?”她想知道他突然决定表白的原因。
    “为、什、么?”石介天一字一字从牙缝里迸出来,俊脸沉了也黑了。“你问我为什
么?!”他忍不住咆哮。她居然不明白他不要她离开,是因为他离不开她。
    “你……你何必这么凶啊!”她委屈地瞪着他,“我只是不明白而已。”谁都会奇怪
的,一个同居两年却死都不肯表白的情人,突然表白不是太怪异了吗?
    “原因我刚才不是说了!”他跳起来大吼大叫,失去了冷静。
    “说什么?”她没听到啊!
    “说什么?!”他声嘶力竭地狂哮。他好不容易把那三个字说出口,她居然问他这种不
可饶恕的问题。
    “我只是想问清楚你突然表白的原因,难不成这样也犯法了?”她脑火地死瞪着他。
    “我……呃……”他终于明白自己会错意,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难道我不能说我爱
你吗?我说我爱你还要选择时间、地点或者事先卜卦吗?”他开始为自己的不好意思拗了起
来。
    这人拗起来……唉!真让人受不了。
    “好吧、好吧!我不问你这个蠢问题行了吧?”她没好气的躺下,打算睡回笼觉,“回
去忙你的发表会,我不惹你可以了吗?”
    不惹他,她是什么意思?石介天惶恐不安的心越揪越紧,差点蹦了出来。
    “你不去,我也不去。”石介天固执地爬到她旁边,搂着她。他得守着她。
    裴絮讶异地瞧着彆扭的他,他打算把蛮不讲理发挥到极致吗?
    “这场男装发表会不是有许多名人与会吗?”她捺着性子说,灵动的美眸却无法克制地
瞇起。
    “他们不重要。”他烦躁地收紧双臂。
    “你到底在害怕什么?”她呼吸困难。
    “这辈子,我到哪里都会带着你。”他没发现自己用力过猛,手抽搐得厉害。她已经胜
过一切,他必须时时刻刻将她带在身边才能安心。
    他又在强调这个!
    “我又没说要离开你。”裴絮纳闷不已,想笑又因呼吸困难而笑不出来。他哪来的不安
啊!
    “你不要跟他走。”他蛮橫地握紧她的腰。
    “谁?”总觉得她的腰快被折成两半了。
    “单行书!”他气沖沖地大吼。
    “行书?!”他的心泡进醋缸里。
    够了,她受够他莫名其妙的怒气了。
    “石介天,如果你……你再不把事情说清楚,我就要发飙了。”她喘不过气了,威协地
踢他的脚,死瞪着他。
    “他原谅你了。”他愤怒地放开她,掏出口袋里的短签丟给她,僵直地背过身去,相当
郁卒。天杀的单行书,为什么在两年后,他和裴絮已经沉溺在幸福的光环中,才硬生生地插
了进来?
    裴絮坐起身拾起短签,含泪地看着那个熟悉、睽违已久的笔迹。
    絮:
    原谅我的小心眼。
    行书笔
    就这样短短几个字,释去了她积压多年的愧疚。裴絮将短签捧在心口,低低切切地哭泣
着。行书得费多大的心力才能挤出这些字来?
    石介天受不了她的伤心,猛地翻身,抢过短签揉成一团,用力丟到床下,将她拉进怀
里,“答应我,这是你最后一次为他流泪。”他咬着牙尽量捺着性子,不受控制的脸却阴郁
至极。
    “最……最后一次。”原来……原来今晚他是为了这个不开心,在闹彆扭啊!裴絮笑中
带泪,轻声允诺。再冷静、傲视一切的他,只要一碰到行书的事就会变得相当不可理喻,她
早该猜到的。
    “结婚吧!”他放柔了阴沉的脸,亲了亲她带泪的脸庞。这是他两年来第五次求婚,若
不是那个没肚量的男人,裴早已是他的妻子。他也不会不安至此。
    裴絮吸吸鼻子,仰视他温柔的脸,“我要黑色礼服。”这是他坚持不要的颜色。
    “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他的心都已经给了她了,世界上还有什么是他给不起的。
    这些年委屈他了。她拒绝了他几次状似漫不经心的求婚,多少伤了他自大的心,难得他
没有因此发过脾气,只因为他尊重她的承诺,不想她难过,为难她。她知道他情愿陪她当个
信守承诺的蠢人,也不要她伤心落泪。
    石介天是那种不爱则已,爱上就会用尽各种方法,掏心掏肺给对方的狂徒。他可以漠视
潛力庞大的女装市场,只为她做衣;他可以在最热闹的时装季放下一切,带她云遊四海,以
紓解她郁闷的心;他可以为了她忍受黑暗,为了她的歉疚不回台湾。只她说得出口的要求。
他鲜少做不到的。
    这样用情至深的狂徒,她如何能不爱?
    寄自台中的一卷录音带唐瑄
    哇!收到这卷录音带时,唐瑄差点热泪盈眶,当然,只是“差点”啦!
    瑾芬,唐瑄真的对你印象深刻喔!你那活泼略带至气的声音及轻松的语调,在在令我感
动。〔为什么感动?因为她居然可以录得比我好,想当年吾人录英文作业时,简直是从头到
尾结……结……巴……巴……唉,往事不堪回首〕
    可爱的瑾芬妹妹,我想你应该不介意我将你的大名列出才对,毕竟一个连哈雷机车都能
買得了、骑得起的十七岁女孩,应当是率性大方,不致拘泥于这类不足为道的小事才对。
    特別以瑾芬的录音为代表,是想谈谈大家对“五色组”那份依依不舍之情。
    瑾芬说当她拿到‘追心戏曲’时,有点想哭;看到“五色组”的成员一个个踏入婚姻的
坟……呃……生活,她开心不已却也舍不得。是啊!就是这份心情,联系了所有读者的心,
诸位对“五色组”那份哝郁的依恋,唐瑄知道。只是人家既然甘心由絢烂归于平淡,我们又
怎能残忍地去打扰他们好不容易争来的宁静。因而,对于大家的痛乎疾呼,唐瑄唯有说——
还给人家一个安静的生活吧!他们打拼那么久,着实辛苦,咱们应该好心点,放人家好好过
活。〔本人是觉得,再写下去,作者可能要住进療养院休养好一阵子了。〕
    关于他们那堆瞎搅和的后代,唐瑄稟持良善的心,还是觉得应该给他们一个正常的成长
空间,所以……大家应当了解我的意思。“五色组”起于‘摩登女侠’,完结于‘追心戏
曲’,不管大家如何难分难舍,请好好珍藏着五本书。本人仅代表白龙、红狐、黑豹、青
狼、蓝虎谢谢大家的支持。
    不知道大家想知道唐瑄什么事?〔突然改变话题,是因为我突然想到,如果不赶快写
下,怕不小心就给忘了。〕
    那天和一位朋友聊天,她说我这个人很奇怪,写后记很少提到自己的事,谈的都是和书
有关的话题,要了解我这个人必须从我的创作中”故事里去了解。我听了淡淡地笑了笑,不
知道该在后记提到自己什么事。
    我一直认为,我的成长和大家一样,该受的教育、该尽的义务都一样。早上起来刷牙洗
脸的方式,不会到晚上就寢前就变了。很废话对不对?是啊!我也觉得这种吃喝拉撒睡的是
没啥好谈,除此之外,不知道大家还想了解唐瑄什么事?
    什么?譬如我的嗜好、休闲方式、创作来源……举凡种种。
    原来除了日常生活那些固定的模式外,大家想知道模式外的唐瑄是什么德性啊!好,我
懂了。
    唐瑄呢,是个疯起来可以很嚇人,文静的时候可以唬过人的那种双面女子。我的朋友常
说我是一个精明干练、果敢坚忍的人;有人则说我是个做事起来十分专注的人,一心绝不会
二用,和朋友聊天绝不会打电玩那种。〔你自己知道我在暗示谁。没错,就是你了,不要装
出那副“我很抱歉”的无辜样!〕
    曾经听朋友说我是个乐天派的人,只管目前,不管以后,反正船到橋头自然直。是啊!
这样有什么不对?明天的事留给明天烦恼,今天有今天的事,一次把几天或几年后的事都想
好了,不是很无聊吗?〔呃……那位高雄的林小姐,別脸部抽搐猛瞪我,ok?〕
    好啦!我承认我是个没有生涯规划、危机意识的人,我的烦恼来得快去得也快,就因为
这样,所以我的“沮丧病”一旦发作起来,几乎是一发不可收拾的。可是,那又何妨,反正
它都会过去,总比终月、终年一蹶不振好吧?双魚座本来就是比別人优柔了些,不过该当机
立断时,本人还是相当明快的。所以说我有双重性格嘛!
    至于我有啥特別嗜好,这……除了看小说、漫画以外,难道还有別的?这个我得思考个
几天,想到再告诉大家。
    创作来源?好像很多读者都喜欢问这个问题。我想应该是日常生活中的所见所思和朋友
的闲谈,再加上一些灵感和触发,如此这般一蹴而成。大家会不会觉得这种回答很抽象?应
该不会才对,这个问题真要具体答出来实在不容易。创作的灵感应该是无所不在的,无论是
优美的旋律,清亮的歌声,感人肺腑的伦理大悲剧,笑得人嘴歪的志村爆笑剧,扣人心弦的
小说,赚人热泪的漫画……都是灵感的启发。所以,本人不得不再强调一次,虛无飘渺的灵
感应该是无所不在的,且看大家怎么启发它、体会它。有心从事创作的读者,了解了吗?
    其实啊,我觉得我最大的缺点就是耐性极差。別怀疑我怎能交出一本本十万字以上的创
作,我自己也相当纳闷。说真格的,写了那么多关于我个人的事以后,现在我对这个题材已
经失去出写时的热度,咱们別再谈这个貧瘠至极的女人,谈谈別的,不然我要抓狂了。
    好久没有新书预告了。自从‘潇灑淑女’上市后,很多读者来信便问:“五色组”出完
后,唐瑄要写什么啊?我这才惊觉到,原来我忘了在‘追心戏曲’的后记做暗示了,难怪常
有按捺不住的读者打电话至出版社追问新书內容,搅得无辜的淑华和詹姐一个头两个大。
    来来来,咱们別残害人家了。下回的新书预告请诸位看倌仔细观来——
    话说除了“五色组”外,另外有一个组织也挺受欢迎的。这个组织里听说有某几位“异
议份子”特別受到“反杀猪主意阵线联盟”成员的高度关切。此番正义联盟为了一雪女性同
胞饱受歧视之辱,义正严辞频频向唐瑄催生,真是折煞唐懒人。幸好,这位命苦的创作者处
于风雨动摇中,依然屹立不摇,兀自忙她的“五色组”去,视周遭的风风雨雨于无物。若不
是那一夜賀伯老兄袭得她茅塞顿开,她说她大概明年才会将那几只——猪,一一给宰了。请
大家和唐瑄一起期待‘等不及变心’的上市。〔最近我越来越崇拜自己,居然接连着几本书
在创作之前先取好书名。看到没,这次的书名多“一个”字一ㄝ,太、太、太了不起了!〕
    以上预告,看得懂吗?我已经尽我所能的暗示了,请大家务必用力地猜。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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