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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朗朗晴空下,北京城的数条胡同挤满了看热闹的人潮。隆亲王玄煜亲自率领王府侍
卫,团团围住大门紧锁的别有洞天。
    "把门撞开!"玄煜一声令下。
    "喳。"侍卫领命,迅速将别有洞天的大门撞开。
    玄煜一撩衣摆,大踏步的跨人屋里,一阵甜香迎面而来,熟悉的香味让他震惊的退
了一步。
    椰子香!是阿芷最爱的椰子香!这种香味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
    原本在卧室内熟睡的临江,被这阵猛烈的撞门声惊醒了。
    "是谁?"临江没有起身,只用被子掩住自己,怒斥道:"别有洞天不在白天招待客
人,你们快出去!"
    玄煜闻言,冷哼一声,大脚一踹,立刻踢开临江卧室的门。
    "啊!"临江尖叫一声,她真不敢相信世上会有这样鲁莽的男人!在众目睽睽之下,
竟毫无风度的踹开一个姑娘家的闺房。
    "你不要脸!快滚出去!"她紧紧抓住被子,将自己密密包裹,以免只着一件单衣的
身子春光外泄。
    天啊!门外有这么多男人,他分明是故意要当众羞辱她,可恶!
    "何必呢?一问只在夜半时分经营的黑店,一个选择在床上招待客人的女老板,本
王这样大剌剌的作风,不是才够资格与你抗衡匹敌吗?"玄煜冷笑道。硕长的身躯斜倚
门板,双手交叉抱胸,霸气十足。
    "你!"他的嘲讽侮辱让临江气红了俏脸,咬牙根声道:"枉费隆亲王位高权重,说
起话来居然这般下流无耻!比一个乡野村夫还不如!"
    "你看得见我?"他有些吃惊。
    他不得不佩服这女人的眼睛,虽然现在是大白天,但整个别有洞天都用厚厚的窗帘
将亮丽的阳光阻隔在外,特别是曲临江所在的这间卧室,更是伸手不见五指,他只能听
声辨位,根本连她是啥模样都看不到。然而她却能将自己看得一清二楚,莫非她有一双
猫头度的眼晴?
    "哼!我当然看得见你,还有你身后那一大群手下,你可真有风度,就算我曲临江
是个人尽可夫的坏女人,你也没资格率众抓奸吧?"临江冷言语的嘲讽。
    玄煜闻言,恼怒的皱起浓眉,"本王给你一刻钟的时间着装,你动作最好够快!"他
哼了一声,随即退出门外。
    "慢点!"临江叫住他,"遣退你的手下,将别有洞天的大门关上,我不见你以外的
人。"
    "你有资格和我讨价还价吗?"
    "答不答应随便你,不过到时大厅若还有除了你以外的人在场,我绝对不会出现。"
    "信不信本王有一百种以上的方法,可以将你推出这个房间?"玄煜的语气充满威胁。
    "你可以轻易的将我拖出房间,但永远得不到别有洞天的任何秘密!"黑暗中传来临
江倔强的声音。
    "哼!"玄煜一拂衣袖,掉头离去,恼怒让他的步伐又大又重。
    她威胁他?一个平民女子居然敢威胁他?真可恶!
    "欢迎来到别有洞天。"
    柔和的烛光,映着一名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的佳人,由内室缓缓走出。
    "当真欢迎?"玄煜冷笑一声。他大概是全天下唯一不被曲临江美色迷惑的男人,因
为他的心里只有死去的阿芷。
    "这是职业用语,不小心就脱口而出,不好意思。"临江将烛台放到桌上,捡了一个
离他最远的位子坐了下来。
    "你的言下之意,是不欢迎我罗?"
    "当然。"临江突然蹙起秀眉,"玲珑,在炉里多添些香吧。"
    "是。"
    玄煜此时才发现不远的角落处站了个婢女,这可真奇怪,那婢女是几时出现的?怎
么没听到她的脚步声呢?他从小练武,耳聪目明,警觉性也够高,不该没有察觉到的。
    "椰子香!相当特别的香味。"
    "你怎么知道椰子香?中原并不产椰子这种水果,近来才由南洋商人引进的,应该
很少人听过才是。"
    玄煜冷冷的瞪着她,"好问题,本王也正想问你,你的椰子香是打哪儿来的?"
    临江不回答,迳自啜了口茶,再次蹙起秀眉,"玲珑,这茶里怎么没有添加蜂蜜?"
    "你——"玄煜霍然站起,眼前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薰椰子香、喝蜂蜜茶,就连桌
上的四碟甜点:凤眼酥、玲珑香塔、莲香椒糖、乌梅冻豆腐,都是阿芷最喜爱的。她是
刻意模仿阿芷吗?为什么?
    "为何突然怒气盈眉呢?"临江微笑的瞅着他。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同我开这种无聊的玩笑?"玄煜低沉着声音质问,他不允许
这世上还有人像他心爱的阿芷!
    "我是曲临江,别有洞天的主人,你不是早知道的吗?"玲珑换上一杯甜茶,她满意
的啜了一口。
    "别有洞天是什么都卖的店铺,是吗?"玄煜神情冷峻,眸中闪着莫测高深的光芒。
    "是。"
    "当真什么都卖?"
    "你想要买什么?"他的语气有些诡异,让临江警戒的抬起头。
    "你!"话声方落,玄煜突然攫住她纤瘦的手腕,用力将她往大门拖去。
    "啊!你做什么?快放开我!"事出突然,临江淬不及防,根本来不及挣扎。
    玄煜一把拉开大们,明亮的阳光射进屋内,临江尖叫了一声。
    "啊——"她无力的软倒在地,仿佛一块晒融了的冰块,双手紧紧抱头,不住的颤抖。
    "搞什么鬼?"玄煜不假思索的挡在她身前,扯开她紧抱着头的两只手。
    他魁梧的身材为她遮住一部分刺眼的阳光,临江才稍稍觉得好过一些。
    "我……怕阳光。"她颤抖不停的身子如同风中的落叶,满面泪痕好似梨花带雨,哭
得人心惶惶。
    "荒唐!人为什么会怕阳光?"玄煜怒吼,勉强控制住自己的心猿意马。天啊!他居
然会对这个女人的惧怕和泪水有感觉,这怎么可能?
    "求求你……先把门关上好吗?"她泪涟涟的哀求着。
    "不。"
    "啊?"临江愕然的看着他,他居然这么狠心?
    "我发现在阳光底下,似乎更能达到我的目的。"他冷笑的回道,放开她的手站起身,
如此可以为她遮去更多的阳光。
    "什么目的?"临江知道自己遇上趁火打劫的恶霸了。
    "别有洞天的秘密,以及你的秘密。"
    她就知道!
    "这些事不是一时半刻就可以说得清楚的。"临江可怜兮兮的说。虽然他用身体为她
遮去大部分阳光,但她仍是难受得紧,绝对无法撑到把所有事说完。
    "无妨,本王有的是时间听你说。"玄煜好整以瑕的站着,他跟她耗上了。
    "你没有听懂我的意思,若继续待在阳光下,我还没把秘密说完,就会先被阳光照
得魂飞魄散了。"她无奈的叹道。
    玄煜蹙起浓眉,他从来没有看过这么荒唐诡异的女人。
    "你到底想怎么样?"虽然不相信有人会害怕阳光至此,但看她抖成这样,似乎不像
是在作戏,他不禁有些迟疑。
    "虽然有些不情愿,不过也没法子,你关上门,我在别有洞天里慢慢说给你听吧。"
她的语气相当勉强。
    "不可能。"
    "为什么?"
    "黑漆漆的别有洞天是对你有利,却对我不利的地方,本王不会笨得让你再遁回黑
暗里。"玄煜精明的掌握住她的弱点。
    "你!"临江气得咬牙切齿,"不然,你有更好的意见吗?"
    "有,将你押回隆亲王府。"
    "我才不要!那是你的地盘,我不会笨得羊入虎口!"
    "由不得你。"玄煜大手一件,毫不客气的将坐在地上的她一把揪起。
    "哇!"临江来不及逃跑,被他箝住双手,粗鲁的提了上来。娇小的她只到他的胸膛,
真像极了老鹰抓小鸡。
    玄煜抓着她便要往外拖,急得她没命的大叫:"喂喂喂!我不能见阳光,你快放手!
"她用衣袖遮住刺眼的阳光,虚弱得无法挣扎。
    "来人!去雇顶轿子!"他扬声下令,将她推到身后暗处,但仍牢牢握住她的小手。
    "算你有点良心。"她松了口气。
    玄煜回头瞪了她一眼,"容我告诉你,你是本王见过最荒唐、最麻烦、最不像话的
嫌犯!"还坐轿子哩!搞清楚,他是"押解"她,又不是"邀请"她,为什么还要为她雇轿
子?真是莫名其妙!
    临江不甘示弱的回剩他一眼,"也容我告诉你,你是我见过最粗鲁、最恶劣、最没
人性的男人!"
    "我没人性?!"玄煜闻言双眼冒火,"你有胆子再说一次,我立刻将你丢到大太阳
下!"
    临江哪敢再说一个字,她立刻噤若寒蝉。
    阳光是她唯一的弱点,却落在这个恶魔般王爷的手里,她知道,往后的日子绝对是
悲惨的。
    两顶轿子一前一后的在隆亲王府后门停下。
    闻讯而来的平总管赶紧掀开轿帘,让玄煜下轿。
    "王爷,您怎么会从后门回来了"
    玄煜斜睨他一眼,"你看过这么荒唐的事吗?我抓个嫌犯回府审问,居然还得为她
雇轿子。"
    "啊?这……"帮嫌犯雇轿子?平总管不知道主子几时变得这般仁慈了。"确实是前
所未见。"
    "所以你说本王能大大方方的在大门前下轿吗?"玄煜哼声道。
    "是,当然不能。"平总管察言观色,壬爷脸色相当不善,自己还是小心些好。
    "哼!"玄煜走到另一顶轿前,恼怒的喝道:"下轿!"
    "不行。"轿里传来一个极小声的回应。
    "你说什么?"玄煜额上青筋浮动,这混帐女人相当难缠,三番两次挑战他忍耐度的
极限。
    "不行下轿,外面阳光那么大,我会被晒死的!"
    "啊?"这是哪门子的怪话?临江的回答让平总管傻眼了。"王爷,她这是……"居然
有人说会被太阳晒死?"他活了半百的岁数,还不曾听过这种说法。
    "你听到了吧?千古奇闻哪!"玄煜肝火上升,口气相当恶劣。"德格类让我沾惹上
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本王绝对饶不了他!"
    "你才莫名其妙呢!"轿内的临江忍不住出声抗议。
    "你住口!"他不悦的大吼。"你到底要怎样才肯出来?"
    轿内一阵沉默。
    "本王问你话你没听到吗?快回答!"
    "我不出去,你那么凶恶,出去也是死路一条。"临江的声音相当委屈。
    玄煜手握成拳,指节格格作响。
    "王爷,我看还是拿把伞给她吧。"平总管小心的开口,他必须阻止王府发生命案。
    "去!"
    "喳。"平总管飞奔入内去取伞。
    "哼!一个奴才都比你有爱心、有智慧。"她不知死活的说。
    "你有胆再说一次试试看!"奇怪,从见了她之后,这句威胁似乎已经成了他的口头
禅,玄煜的忍耐已到极限。
    临江做了个鬼脸,当然,轿外脸色铁青的玄煜是看不见的。
    "王爷,伞来了。"
    "递给她。"
    平总管依言将伞递进轿里。
    过了一会儿,临江撑着油伞,娉婷袅袅的下了轿。她娇艳绝伦的姿容,让平总管看
傻了眼。
    "这位大叔,真谢谢你的伞。"她巧笑倩兮的向平总管道谢。
    她那比仙女还要漂亮的脸蛋,比皇后还要高贵优雅的姿态,以及仿佛黄莺出谷般勾
人心魂的声音,让平总管不由得脸红心跳,像个腼腆的小男生般搔了搔头,"呃……没
什么。"
    "哼!"玄煜冷怒的瞪了他一眼,狗奴才!"你和这个嫌犯似乎挺谈得来,看来你们
很熟是吧?她所犯的案子你是不是也参了一脚?本王该不该顺道审审你?"
    平总管闻言,吓得魂飞魄散,急忙跪了下来。"王爷!冤枉啊!绝对没这回事!奴
才没有天大的胆……"
    "你侮辱我!我犯了什么案?"临江左手擦腰,眼晴瞪得有如铜铃般大。
    "你犯了什么案?本王正要问你,进去!"
    "你——"临江忿忿的瞪着他,他绝对是她所见过最不可理喻的臭男人!
    玄煜不再给她任何开口的机会,拉住她的手臂,野蛮的将她拖了进去。
    "喂!放手啦!"
    他将她一路拖到大厅,粗鲁的推进厅里。
    "已经在屋里了,立刻把那见鬼的伞收起来。"屋内打伞,活像只鬼!
    "不能收。"临江走到一个背光的角落站定。"你这屋子太亮了,我不喜欢。"
    玄煜简直气炸了!他一个箭步冲到她面前,握住她的肩膀,一阵猛力摇晃,"你有
什么资格挑三捡四的?搞清楚你的身分!你是嫌犯!嫌棗犯!"
    "别……别摇啦!"临江被他摇得七荤八素,头昏眼花,但仍死命抓着伞。
    他恼怒的拾去她死抓着不放的伞,重重丢到地上,再将轻若羽毛的她由领口提起,
扔到最近的一张椅子里。
    "哎哟!"好痛!临江觉得自己遭受到前所未有的虐待。
    玄煜两手撑在椅子的扶手上,健硕的身躯在她身上形成一片阴影,她很无助的被锁
在椅子和他的臂弯之中。
    处在这样的弱势,唯一的好处是看不到阳光,因为被他魁梧的身躯遮去了。但看不
见阳光,她却必须面对玄煜凶恶的脸,临江觉得愤怒的隆亲王比烈日还要可怕。
    "你……这算什么……待客之道?"她瞠大双眼瞪着他,表情是很勇敢,但口气却很
懦弱。
    "你是客吗?待审的犯人应该住到牢房。"
    "牢房?"就是那种位于地下、黑黑暗暗的房子。
    "好,就牢房,黑黑暗暗的,我喜欢!"她的眼里泛起一抹求之不得的光彩。
    "我不喜欢!"玄煜眼里熊熊燃烧的怒火让他面部肌肉扭曲,他忍无可忍的暴吼一声。
"你竟敢在我面前装疯卖傻,分明是找死!"他扬起一只手,掌风强劲的朝她迎面挥下。
    "啊——"临江吓得大声尖叫,本能的用双手捂住脸颊。
    天啊!他气得要打死她了!他的力道那么大,这一巴掌打下去,她的脸一定会扁掉
的!呜呜……
    但重击却迟迟未落,他的大掌转换方向,猛地掐着她纤细的脖子。
    "你也会害怕?"玄煜冷冷一笑,"既然会害怕,就放乖一点,本王问什么,你就答
什么。"
    "你……好可怕,和我认识的煜哥哥完全不一样……"临江抽抽噎噎的说,声音极小,
只见两片唇瓣一张一合。
    但耳力一流的玄煜,却一宇不漏的听进去了。
    "你见鬼的什么时候认识我?"还叫他"煜哥哥"这是是只有阿芷才能叫的,她凭什么
乱叫!
    "没……没有。"
    "说!"玄煜加重手上的力道,对付这种难缠又莫名其妙的女人,严刑逼供是最有效
的方法。
    临江再也忍不住落下泪水,她被他掐得快断气了。"好……好痛……"
    "快说!‘煜哥哥’三个字是谁让你叫的?你的椰子香、蜂蜜茶,还有嗜吃甜食的
习惯,都是模仿阿芷的,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她快要无法呼吸,玄煜用力之猛;让娇弱的她整个人陷入椅子里,她无助
的抓住他的大手,想扳开他却无能为力。
    她快要被掐死了!玲珑呢?为什么不来救她?
    "王爷!您要掐死临江格格?!"平总管端着茶水推门而人,正巧看见玄煜仿拂索命
阎王般的掐住临江,他不自觉惊叫出声。
    临江格格是他生平仅见最美丽、最高贵、最温柔、最和善、最有礼貌、最…"反正
就是最十全十美的姑娘!王爷是发疯了吗?居然要掐死她。
    "该死!"玄煜怒吼一声,将小脸泛紫的临江摔到一旁。
    他居然让一个初见面的陌生女子逼到失去控制,这实在是前所未有的事。
    临江一得到自由,立刻往阴暗的角落里缩,不住的咳嗽。
    恶魔!
    她只能奉送这两个字给玄煜,恶魔没有人性,不会懂得怜香借玉。
    "狗奴才!是谁让你进厅里来的?不要命了吗?"玄煜将满腔无处发泄的怒火全喷向
平总管。
    向来冷静理智的爱新觉罗玄煜几乎出手杀了一个女人!这样难堪的一幕居然让一个
奴才看到了,他若宣传出去,保证他隆亲王形象全毁,声誉扫地。
    "王爷,奴才……奴才是奉命给您……送茶水来了。"
    "奉命?奉谁的命?"玄煜的脸色难看得吓人。
    "王爷,您不是叫秋水丫头要奴才给您端茶来吗?"平总管说道。是秋水丫头没错,
他总不会老眼昏花到连手下的丫头都认错吧。
    "你见鬼!本王几时叫了?"
    "啊!没有?那……可是…"平总管委屈的嗫哺道:"确实是秋水丫头没错啊,她还
说王爷特别吩咐,临江格格喝茶非加上几匙蜂蜜不可,您看,奴才还特地倒了一大壶蜂
蜜来。"
    蜂蜜茶!玄煜要抓狂了。隆亲王府里没有人知道临江喝蜂蜜荼的,究竟是谁在摘鬼?
    他冰冷的眸光射向躲在暗处的临江,是她?不可能!她不曾离开过他的视线,如何
搞鬼?
    玄煜握紧双拳,愤怒更加深了理不出头绪的懊恼,他觉得整个人都要爆开了。
    "立刻。"
    "什么?"平总管托着茶盘,一脸茫然。
    "立刻给我滚!"
    如雷的大吼,震得平总管一阵心悸,手中托盘飞了出去,乒乒乓乓碎了一地。
    好恐怖!他顾不得碎了一地的杯盘,连滚带爬以生平最快的速度逃命。
    "滚出来!"玄煜杀人的目光射向暗处,在约莫半人高的大盆栽之后,缩着满脸泪水
的临江。
    "不……不要!"她更加缩紧身子,几乎要将整个人挤进盆栽和墙壁之间的缝隙里。
    他就像只喷火暴龙,她若乖乖的出去,铁定让他一口吞了。开玩笑,她又不是笨蛋!
    玄煜没有耐性再跟她罗唆,大步朝她藏身处走去,措节威胁的拗得噼啪作响。
    "啊!救命呀!"他尚末逼进她,临江已先被他恐怖的神色逼出黑暗,冲向门口。
    外头的阳光虽然很可怕,她一暴露在阳光下,也许就要魂飞魄散,但她别无选择,
此刻的阳光和怒极的玄煜相比,根本是小巫见大巫。
    临江虽然跑得很快,但玄煜的速度比她更快。在她穿着绣鞋的玉足要睬到地上凌乱
的杯盘碎片时,他及时扯住她的胳臂,将她往后拉。
    "站住!你不怕受伤吗?"
    "放手!"她拼命挣扎外加嚎啕大哭,她再不逃,就要被这个恶魔王爷撕碎吞下肚子,
她死定了!
    "安静!"玄煜右手抓住她挥舞的两只小手,左手紧紧箍住她的纤腰,力道之大,几
乎将她断为两截。
    "来人啊!救命啊!"临江依旧哭喊不休,她害怕极了!手动不了,只好用脚在他小
腿上一阵乱踢。
    "我叫你安静!你听不懂吗?"玄煜失去耐性,暴吼一声。
    临江被他的怒吼声吓住了,耳朵嗡嗡作响,瞠大的眼眸享蓄满了泪水,直直的望着
他。
    她楚楚可怜的模样,仿佛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兔子,颤抖的唇瓣不自觉地微张,圆睁
的美眸满是恐惧,这反应、这神情,竟让玄煜不由自主的联想到已逝的未婚妻。
    "阿芷?"
    这个名字让临江一阵战栗。"你……你叫谁?"
    "你认识阿芷的,是不是?她在哪里?她并没有死对不对?"玄煜认为这是唯一合理
的解释,否则为什么这个女人和阿芷除了外貌不同外,生活习惯、言行举止、眼神话气,
都一模一样,世上不可能有这样的巧合。
    "没……没这回事。。她想挣脱他的箝制,可是他的双臂如同铁条般,她根本撼动
不了半分。
    "你会否认见过阿芷,那只有一个理由,是你害死她的!"玄煜冷怒的瞪着她,更加
收紧双臂,她忍不住痛叫出声。
    "你太过分了!凭什么指控我害死她?"她痛得扭曲了脸,噢,她的骨头快被他捏断
了。
    "因为我调查过,凡是到过别有洞天的顾客,都没有什么好下场,不是暴毙、发疯,
就是不明原因的死亡,而我的阿芷正是死因不明。说!她是不是也曾到过别有洞天?是
你的顾客之一?"
    玄煜低下头逼问她,森冷的目光像是两把利刃,足以将临江千刀万剐。
    "这……我的顾客那么多,我哪记得起来啊?"她小声的回答。
    "你记不起来?好!"他唇角勾起一个残忍的笑容,用力将她往外拖。"在大太阳底
下晒一晒,大概有助回复你的记忆。"
    她拼命挣扎,"不要!给我一些时间,让我慢慢回想。"
    "可以。"玄煜立刻停下脚步。"只给你一刻钟的时间,将你与阿芷的关系,以及阿
芷的死因说清楚。"
    "现在?这里?"临江不安的咽了下口水。
    "在大太阳底下也行。"
    "呃,能不能换个暗一点的地方?比如说——牢房?"
    "你当真这么想住牢房?"玄煜斜睨看她,这女人不是作假,她是真的怕阳光!
    不仅如此,她浑身上下还散发着一股甜美纯真的气息,让玄煜无法将她和杀人凶手
联想在一块。他的直觉告诉她,这女人和阿芷肯定存有某种关系,但却是好的那一面。
    "对啦!"
    "哼!"他又将她往外拖。她爱住阴暗的牢房是吧?他就成全她。
    "等一下,你忘了拿伞!"临江情急的大叫,这男人的记性实在很差耶!
    玄煜咕哝的诅咒一声,弯腰抓起地上的伞,一把塞给她。
    "成了吧?罗唆!"
    她笑吟吟的接过伞。"谢谢。"有了这把救命伞为她遮去屋内刺眼的亮光,她顿时觉
得舒服多了。
    油伞轻轻靠着她柔腻的粉颈,白皙的玉手握住伞柄,一双凤眼滴溜溜的转着,绣着
朵朵牡丹的华服更衬托她春丽无俦。
    玄煜的思绪飘到去年夏天,在寄畅园里,阿芷也是这样接着一把伞,对他巧笑情兮。
    阿芷?临江?
    天啊!是上苍对他伶悯,将阿芷化身为临江,送到他的眼前?还是上苍恶意捉弄,
利用酷似阿芷的临江,让他必须时时刻刻想起失去阿芷的椎心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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