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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她第一次看见自己的丈夫……不,是她看见自己的丈夫,第一次有这样莫名的心跳,
那么不规则,那么紊乱,那么快。
    杨凯茵凝望着问嗥从门口走过来,接近床沿,靠近她。她莫名地问道:“你,你怎
么喘成这样?
    好像去跑步了?”
    因为他紧张她。问嗥瞅住她,看见她受伤的手松了绷带,“为什么拆开?”
    他轻轻的拉起她的手,仿佛怕碰疼她的伤口般那么小心翼翼。
    杨凯茵也把目光投在自己的手上,只是拇指和食指之间被她剪出了缺口,也不知道
医生怎么把她整只手全缠上了纱布,好像戴了无指手套,实在很不方便。
    “我想把它重新包扎,让手指方便活动。”她说着,又继续拆纱布。
    问嗥拉住她的手,不准她拆。
    “有事情你可以吩咐别人做,受伤就应该好好休息,不许再拆绷带。°他重新帮她
把纱布缠回去,动作依然是那么小心翼翼,但语气却透着坚决,眼底更有着心疼。“到
底是怎么伤的?”
    “是在玫瑰花房,是我不小心用剪刀弄伤自己……嗥,我的伤没有那么严重。”杨
凯茵见他好像把她的伤看成“重伤”,她不得不开口澄清,真的是医生包得太严重了。
    问嗥深锁眉头。他的视线越过她,落在一件沾满血迹的白色洋装上,他的喉咙紧缩
着一股心疼的酸楚,“流那么多血,你还告诉我不严重。以后不准再去剪花!”
    一个多月不见她,她的脸色看起来这样苍白,真是教他不放心。
    杨凯茵在丈夫的“威严”下,乖乖的点头,重新躺回去。
    “嗥……你是回来看我的?”光是这样的想法,就莫名的令她心头一阵暖。
    问嗥凝望她好一会儿,才点头,“管家说你受伤。下次别这样吓我。”
    他的意思是,不许她再让自己受伤了。
    杨凯茵表情懵懂,乖巧的颔首。她的长发披散在枕上,一双澄澈的大眼睛直勾勾地
凝望他,
    “怎么了?”问嗥察觉她的凝视,狐疑地问。
    杨凯茵又看着他一会儿,她有一个多月没见他,她的丈夫头发似乎长了一些些,一
双深遂忧郁
    的眼神依旧。炎宿云对她说,公司有很多女同事都仰慕问嗥,说他有一副英挺俊逸
的外表,优秀的脑袋和不凡的才能,又有一股冷竣沉稳,略带神秘的气息,那是最令女
孩子着迷的,她说好多女孩羡慕她问夫人的身分。
    “你好像瘦了?”她留意到他脸庞的线条更清晰,下巴也削尖了一点。“而且脸色
也不好。”
    她心情莫名地有一些难过。
    问嗥瞅着她,把她颊上的发丝拨顺,“大概是这两天工作忙,熬夜的关系。你的脸
色才不好,一看就知道失了好多血,怎么这样不小心。”他低沉的语气里掩不住满满的
关心。
    分开这些时候,他的感情冷静了许多,即使他现在仍然深爱着她,关心她,但他知
道,他们分开还是对的。面对一个他深爱却不爱自己的女人,真的相当令他痛苦。
    光是这样看着她,他就有一股想拥她入怀的冲动;靠近她,他就很难压抑这一股冲
动。
    杨凯茵想起她的“不小心”,是因为一份萦绕在心头的忧虑,不知道他何时会结束
这段婚姻,那她将顿失依靠。而对有这样想法的自己.杨凯茵又锁起眉,最近她莫名地
愈来愈讨厌自己。
    “嗥……”她凝望他,欲言又止。
    问嗥带着疑问的表情等了她一会儿,却不见她下文,“什么事?”
    “……谢谢你回来看我,你什么时候搬回来了还是你已经准备离婚?杨凯茵真正想
问的话却梗在
    喉咙里。她胆小的内心害怕把问题摊开来谈以后,将是她无法面对的情况,她只能
把满怀愁绪继续放在心里。
    问嗥点点头。他们是夫妻,不是外人,过去他也许会纠正她的这份“客气”,但不
再等待的现在,他早已失去那份热心了,对她的爱也不再有热切的盼望。
    炎宿云站在半掩的门外,悄悄地摇着头离开。其实这些日子,她一直在帮杨凯茵创
建“自我”。人家说“罗马不是一天造成的。”,不过要“拆罗马”也不是一天、两天
的事,“工程”艰巨得很哪!杨凯茵受了二十多年的“古式教育°,习惯了顺从,习惯
了把主导权变到父母、丈夫手上,她从来不知道她可以为自己作主,她的内心深深潜藏
着父亲、丈夫是天的观念,她习惯了“听天命”,一旦教她“听自己”,她便会有罪恶
感出现并犹豫。
    老实说,她也不知道杨凯茵到底是否爱问嗥?
    对丈夫的顺从并不能算是一种爱,她这样告诉过杨凯茵。
    而杨凯茵曾直接问她:“什么是爱?”
    这问得她哑口无言,那么抽象无形的东西教她怎么去解释?她又不是爱情专家或学
者,尤其解释的对象又是她一个认定一生只能有一个丈夫,不管这个丈天是否为自己所
选择,都得从一而终、顺从到底的常规妻子。
    炎宿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对她解释,虽然同样是认定一个人,但她所总定的“唯一”
和爱情所读的“唯一”是不一样的。
    在杨凯茵自己都无法判断她嫁给问嗥是“从父”,还是“从心”,出于自己意愿的
结果,炎宿云总为她在问“爱是什么”之前,应该先懂得什么是“自我”。
    在她摆脱不掉那份“罪恶感”,继续“听天命”之前,炎宿云只能继续给她做“以
旧换新”,“洗脑”的工作。
    对他们这对夫妻的“复合”,在杨凯茵本人都不积极之下,她也着实爱莫能助。
    问嗥来看过杨凯茵以后,经过两天了,他仅只是打电话问炎宿云情况,没有再回家
过,也没有把电话接给杨凯茵。
    杨凯茵心底起了莫名的变化,她一直想着问嗥,他瘦了,是否吃得不好?他说是熬
夜:他经常熬夜吗?记得他以前偶尔也熬夜,她会帮他煮消夜,现在呢?他一个人住,
过得好不好?
    “凯茵,在想什么?”炎宿云给她端来了一杯果汁。
    秋高气爽,天气挺清凉,她们拿了坐垫和抱枕到庭院的树下草皮上坐,炎宿云把果
汁搁在那张旧了的白色茶几上。
    “宿云,你看见没有,嗥这次回来,他瘦了。”
    杨凯茵一张白皙精致的美颜显得纯真。
    炎宿云楞了楞,还得稍微回想一下,问嗥瘦了吗?她倒没仔细注意,不过她想不到
杨凯茵会这么
    留意,不愧是夫妻。突然,炎宿云眸底飘过一抹慧黠的光彩。
    “是啊,瘦了好多呢。听说他很忙,几乎中午都没吃饭,晚上还得加班、应酬,我
看铁打的身体也撑不了多久,早晚会捱出病来。”炎宿云揪着眉头说得正经八百。
    杨凯茵一杯果汁端在没受伤的右手上,不知不觉地紧紧握着,“那怎么办?”
    炎宿云瞅着她一脸的忧愁。“凯茵,你很担心他吗?”
    杨凯茵不假思索的点头,“宿云,你说怎么办?”她觉得炎宿云一向有好意见。
    “嗯……你为什么关心他啊?”炎宿云只是问而不答。
    杨凯茵不解地望着她,“他是我的丈夫。”这还需要她解释吗?
    炎宿云无声地叹口气,“只是因为这一点吗?
    “因为他是你的丈夫你才担心他?”
    “还有什么其他原因吗?”杨凯茵一脸迷惘.这应该是她问的才对。炎宿云无奈地
翻起白眼。
    好吧,不管她是为什么缘故,她绝不能放着这样的凯茵不管,问嗥很明显的有意在
疏远凯茵,再这样下去。凯茵的问夫人地位会愈来愈不保,那多可怜。
    “凯茵啊,你既然说他是你的丈夫,那你是不应该用实际的行动去关心他呢?”炎
宿云用闲话家常的口吻说着,边喝果汁。
    “实际行动?”杨凯茵一张巧夺天工的脸蛋看起来那么单纯,那么认真在听。
    “去公司关心他,给他送午餐,并且每天送去,这样你的‘担心’,应该会比较安
心了吧?”炎宿云提供建议给她。
    杨凯茵倒是从来没有想过,她也可以走出这个家去关心她的丈夫,对不曾做过的
“主动”,她张大了一双莫名紧张的美眸,没来由地心跳加快了。
    这儿,……就是他们三人组织出来的公司?
    杨凯茵坐在炎宿云开的车里,由她指出玻璃的方向,让她看见“羽程集团”几个大
字。
    那是一栋十多层楼的大厦.建筑体看起来很新,好像最近才刚整建过。
    炎宿云帮她打开车门,把后座的午餐盒拿给她,“你自己上去,没问题吧?”
    她告诉杨凯茵,说她母亲身体不好,她要回去探望,一会儿还得请问嗥派车送她回
去。
    “我……”杨凯茵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提着午餐,没有勇气踏出车外。她突然觉得这
样的行为好像太莽撞了些,万一她的丈夫不在,又或者他不高兴她来呢?
    都到了这儿,炎宿云不可能任她打退堂鼓,她先下车,把犹豫的杨凯茵也拉出车门。
    “宿云……”杨凯茵一阵紧张。炎宿云要她穿的淡紫色洋装,是昨天带她去买的,
裙子又短,质料又贴身,还踩着一双细跟的高跟鞋,更加深了她的不自在。
    因着手受伤的缘故,杨凯茵只能任由炎宿云摆布。她及腰的长发被编成一条发辫垂
在右侧,炎宿云故意让她雪肌凝脂般的背部,透过低背式的洋装露出一大片来,她几乎
帮杨凯茵从头到脚改变,如今她不再“不食人间烟火”了,而成为时下的美女,她要让
五年来习惯杨凯茵一成不变的仙女造形的问嗥耳目一新。
    “来,我找人带你进去。”
    炎宿云拉着她,对一位望着杨凯茵两眼发直的警卫说明她的身分,他才立刻收敛了
惊艳的眼神,炎宿云满意的把杨凯茵交给他,这位年轻警卫是她认识的。
    “小张,一定得把夫人送到总经理那儿,知道吗?”
    “是。”警卫挺直了胸膛,对着杨凯茵回答。
    杨凯茵因而更加不自在。
    “凯茵,那我要走了,晚餐前我会回去,再见。”炎宿云放开她,挥一挥手,就坐
上车驶离。
    看着车子扬长而去,杨凯茵也只能尽力压下满满的紧张。
    “夫……夫人,”小张在另外几名警卫艳羡的目光下,抬头挺胸地陪着杨凯茵进入
玻璃大门内。
    从柜台、大厅到进入电梯,可以看见一双双惊艳发亮的眼晴和一张张张大嘴巴呆掉
的表情,四周顿时变得安静。
    杨凯茵紧紧提着餐盒,跟着警卫的脚步,眼光是立刻的,他赶到她的身边确定她的
存在、同时他的大掌抓往她温热的手臂,证实这不是在梦中。
    “嗥?”杨凯茵怯生生地凝望他,为什么他看起来那么错愕,好像她的到来是多么
不可思议的事一样……是否她不应该来这儿?
    “我的天……真的是……”问嗥将她不同于往的打扮看得一清二楚,接着,他把目
光瞪向看得到她一片雪背的警卫,不准他再张着一双闪亮的眼晴朝这里望。
    而警卫在问嗥的瞪视下,把头垂得低低的不敢再抬起来。
    “总经理!”秘书一开口就马上被问嗥打断。
    “没事了,都出去。”
    他不仅把人给推出去,而且还把门给关上锁好。
    杨凯茵更加迷惑的望着丈夫怪异的举动,到底怎么了?
    问嗥把杨凯茵拉到抄发坐下,“怎么回事,你怎么来了?还有你这一身……到底是
怎么回事?”
    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口气近乎严厉,他光想到她从家里出门来到这里,已经有多少
男人对着她的背和美腿流下一盆盆口水,心里那把无可克制的火就烧得更旺。
    是她的打扮惹怒了他吗?杨凯茵因为他这-份怒气,使得她原先就存在的不自在更是
雪上加霜,而他的口气更把她方才鼓起的一丁点勇气打落得一干二净。
    “我————我送午餐……”她的眼眶顿时红热,他的“质问”,他的“瞪视”把
她第一次的“主动”变得不堪、愚蠢而狼狈,教她好后悔、好后悔来这一趟。
    问嗥一震,她慌乱的落泪立刻浇熄了他心中被飞醋点燃的怒火,知道是自己不慎的
口气影响了她的情绪,他在心里咒骂自己,手指轻轻为她拭泪。
    “对不起,我不是对你凶,你别哭。”想到她是给他送午餐来,问嗥更加唾骂自己。
    杨凯茵不太敢正视他,害怕从他的眼中再看见一丝指责,但他的语气轻了、柔了,
是否表示他不再生气?她悄悄的偷觑他一眼,直到看见他的眼神不再严厉,表情不再凶
悍,而是对她一片关切和专注,她才稍微安心的抬起晶莹潮湿的眼瞳。
    只是她仍然带着一份不安,怯怯地询问他:
    问嗥……我是否不应该来?”
    在那样一双局促不安,教人心疼的眼神凝望下,问嗥如何能对她说“不应该”,他
马上摇头,
    “不是,你当然可以来。”
    杨凯茵听了,一双泪盈盈的晶莹眼瞳写着安心和愉快,她绝伦美丽的脸庞重新有了
笑容,看得问嗥的嘴角也勾起微笑。
    事实上对于她的出现,问嗥内心有一刻的惊喜。
    “凯茵,我刚才不是质问你,只是你从来不曾来过,所以我才想问,你怎么会来的?”
短暂的喜悦过后,理性又回来,提醒问嗥他们两人已经分居,提醒他正努力在放下这段
感情,而一切的努力在她一出现便告白费,她给他的“惊喜”变得痛苦、艰涩,见到她
而激荡的情绪瞬间更加沉重了。
    “我……看你最近瘦了。宿云听说你忙得三餐不正常,所以,我给你送午餐来”她
柔柔的凝望着丈夫。问嗥从那双黑白分明的类眸里,看见一抹令人不忍心拒绝的亲切和
善意。
    “谢谢。”凯茵的这份关心,对他来说是既温暖又苦涩。她的主动令他感动、但一
想到凯茵只是在尽一个妻子的责任,他又无法不心寒,不沮丧,如果他可以对她冷漠,
他宁愿不要这份关心。
    只是,他从来就无法打心底对她冷漠,他从来舍不得这么做。
    杨凯茵看着他,“我打扰你了吗?你是不是还要休息?”
    问嗥摇摇头,帮她把还拿在手上的餐盒放到桌上,他小心的捧起她受伤的手,“你
应该待在家里的。”
    他语气里有满满的关心,杨凯茵感受到那天那股莫名紊乱且不规则的心跳又回来了,
而且有严重的倾向。她迷惘地凝视着丈夫,仿佛想从他的脸上找出解答。
    问嗥发觉杨凯茵专注的目光,他狐疑,“怎么了?”
    杨凯茵一怔,轻轻地摇晃脑袋,她不知道该怎么对问嗥说,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
怎么了,为什么心情会有这样不曾有过的乱呢?
    “问嗥,你是否又熬夜了?”她葱白的小手轻轻摸着这张黝黑疲惫的英俊脸孔,眸
底浮上淡淡的愁绪。
    问嗥的确是为了一份早上开会要用的企划熬夜了,因此刚才开完会他才会小睡一下。
    不过,他并不想据实说出来。“只是晚一点睡,算不上熬夜。凯茵,谁送你来的?”
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了谱。
    “是宿云,”杨凯茵轻轻的从他手中抽回受伤的手,用没有受伤的手帮他打开餐盒。
    “我来就好。”问嗥接过她的工作,
    “她人呢?”好像是炎伯母生病,她回家去探望了。杨凯茵乖巧的回答。她看着问
嗥打开饭盒吃着,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微笑。
    “那等一下我送你回去,”问嗥其实早已感受到炎宿云想插手他和凯茵之间的事,
对于这名管家的热心,他真的无法感激。
    “不用了,你很忙,宿云说,你派车子送我回去就可以了,”杨凯茵赶紧摇头。
    “用不了多少时间。”问嗥不接受她的客气。他又看她一眼,若无其事的说:“你
的衣服”……以前没有看过你穿这种衣服,我记得你的衣柜里也没有。”
    杨凯茵老实的说:“是宿云带找去买的。”
    他就知道。问嗥皱起眉头.“都秋天了,穿这么……单薄,容易着凉吧?”他试着
不让语气显得专制,但免不了飘出酸味。
    杨凯茵丝毫听不懂他的弦外之音,单纯的回答:“是有点凉凉的。”
    问嗥扬起嘴角,“那回去就把它换掉,以后也别穿了,好吗?”
    杨凯茵听话的点头,她丈夫说的,她都会听,
    只要……只要他不是要休掉她就好。
    问嗥这才满意的解决完杨凯茵带来的午餐。
    杨凯茵很愉快的在一旁看着问嗥吃完饭,她总算相信炎宿云这一次的建议是对的,
她没有自来这一趟。
    当杨凯茵将空了的餐盒收拾好,问嗥突然解开她编织整齐的发辫,让垂腰的长发披
散在背上,遮去了那一片冰凉和自皙玉肌。
    杨凯茵不解地凝望他,问嗥解释道:“免于感冒。”
    闻言,杨凯茵毫无怀疑的点头。
    “嗥……我明天还可以帮你送午餐来吗?”在问嗥重整领带、准备要送她回去时,
她瞅着他带着不确定的语气问。
    问嗥手一僵,缓缓的把领带调整好,对着那双张望着他的单纯美眸,他缓慢的点头。
    看见她那张美丽的脸上展开笑颜,他也勉强勾起嘴角。
    如果他可以对她冷漠,他的选择是不要这份关心。
    只是,他从来就无法打心底对她冷漠他从来舍不得这么做。
    “为什么一起去买的衣服你都不穿?”炎宿云趴在方向盘上等着杨凯茵上车,看见
她又是一身白色长裙,七分袖的白色针织衫就皱眉。
    杨凯茵坐进车里,对她微微一笑,“我们走吧。”
    她喜欢这么做,帮她的丈夫送午餐。
    炎宿云一脸没戏好看的没精打彩样,她发动车子,随即便开出问家大门。“你好像
送便当送上瘾了。凯茵,你该不会只是去送便当,什么都没有做吧?”
    “要做什么吗?”杨凯茵不解地看着炎宿云。
    “唉!”炎宿天翻起白眼,“诱惑你老公啊!这还要我教你?你也说过你不想离婚
吧?”
    “诱惑?”这两个字对她而言好像距离很遥远,
    别说母亲没有教过她,就是在她的观念里,也认为这不是一个端庄的妻子应该做的
事。
    而杨凯茵光听她说这话,已经一脸的羞赧。这有什么好害羞的,她居然一脸通红。
“你们都结婚有五年了,不管当初怎么结的婚,这事还是照办吧?”炎宿云直截了当地
道。
    “宿云!”杨凯茵酡红的脸更显得惊讶,“这……这种事……怎么可以……怎么……
可以说……”她的头愈低,尴尬至极的声音愈小。
    的秀发遮去了一张羞得想找洞钻的红脸,炎宿云在停一个红灯时转过来注视她,
    “凯茵,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的丈夫会说你不爱他呢?如果你真的想要你的婚
姻,是不是应该去找答案,别再逃避了?”她的语气严肃。杨凯茵讶然地抬起头凝望她,
却连一个字都无法反驳。炎宿云转回头去转着方向盘,车子缓缓而行。
    杨凯茵茫然地注视着车窗外熙攘的人群,外面的世界那么大,那么宽广,她不知道
如果嗥不要她了,失去丈夫的她,是否会被这个宽广的世界吞没?
    她一直是这么战战兢兢、一直这么小心翼翼,她这么努力的去做一个好妻子,为什
么嗥还不了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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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情花园
  扫瞄、OCR:兰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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