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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他这算是个人吗?
    亲眼目睹自己遭人欺负,
    他无动于衷?
    还说他俩各取所需!
    那她究竟又是什么样的妻子呢?
    会……是……她不敢想呵!
     
    于月莹在门后嚎啕大哭,身处异乡,举目无亲,在这个世界里没有她可以倚靠的浮
木,她是飘摇的孤舟,不幸处在飘荡的怒海,随时都有翻覆的可能,根本没有安全可言。
她想回家,回到她唯一知道的安全港湾。但,她要如何找到回去的路?
    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求那位冷酷且自称是她丈夫的男人帮助,但可能吗?他虽然长
得还算文质彬彬,但全身激发出冰山的气息,她不认为他会对她慈悲的。如果他真有怜
悯之心,就不会把他的"妻子"锁进房间,任她哭肿了眼。难道她就真的这样束手就擒,
乖乖的任人摆布吗?
    不!她不要,她想要活下去,她还没看够这世界的美丽。从门前站起身,蹒珊的走
到床边,乏力的躺下,她闻到床被上泛着浓郁而庸俗的香味,那断然不可能是她的喜好,
她是有品味的,她说什么也不愿相信自已那么没眼光,居然会去求那冰山男娶她,但沈
思源有什么理由要骗她呢?
    她的脑子昏昏沉沉的,她想不通也想得乏力,遂任由散漫的视线缓缓移过这华丽的
房间。她一向喜欢恬淡幽雅,喜欢心仪的碧绿色更胜过华丽的金黄、赤红。她愈看愈更
加肯定,自已不会是这房间的女主人。
    突然,她的目光触及电话,希望陡然而生,她翻坐而起,急急拿起话简,拨了那再
熟悉不过的号码,期望通向那温暖之处寻求救助。
    嘟!嘟!嘟!电话被接起,她迫不及待的先开口,"妈,是你吗?"
    "你是谁?"回应她的却是个陌生的女子。
    她不由得楞了一会儿,久久才呐呐的问:"请问,你那里是……是姓于吗?"
    "是呀!你找谁?"
    她的希望又升了上来,"我是月莹,我妈咪在吗?"姑且不去追究这陌生人是谁,找
到她的妈眯才是最重要的。
    "这一点都不好笑,你到底要找谁?"那女子怒气冲冲的问。
    她迷糊了."我真的是于月莹呀,"她只有极力强调。
    "你不可能是'于月莹'。"那女子更加强调,"因为我才是。"说完,她喀的一声挂掉
电话。
    她震惊得呆住了,拿着话筒久久不能动,脑子里回荡着——怎么可能?我的确是于
月莹呀!可那女人是谁?她在说谎吗?但是她没有道理说谎呀!莫非她讲的是真的?但
如果我不是于月莹,那我又是谁呢?
    一向深信的世界崩溃得太彻底,彻底得否决了她的存在,让她成了陌生人的妻子,
还有一个陌生人拥有她的身分住在她一向引以为傲的家。若不是这骗局布得太妙,就是
——她疯了!
    沈思源气冲冲的走进家中的办公室,坐进橡木书桌后的真皮椅上。拿起之前阅览的
文件想要继续,但心思却绕看他的妻子身上转,眼前出现的不是纸上的文字,而是于月
莹脸上一滴滴凄楚的清泪。真是见鬼了,他认识她已有六年了,可他从来不曾有像今天
这股的心动,她只不过是暂时失忆罢了,就算她不记得过去的自已,但她骨子里仍应该
是那个蛇蝎心肠、处处工于心计的女人。绝对不应该是个楚楚可怜的清纯女孩。
    她该不会是装的吧?烦躁的抚过短硬的黑发,他实在很难把认识多年的妻子硬套上
今晨失忆的于月莹。想起她吵着要回台湾,他的心就一阵阵的烦闷起来,除却工作上的
繁忙不说,台湾已是他俩这一生的禁地,路上故土只会为他俩惹来杀身之祸!打开烟盒,
他捡了根古巴雪前点上火,悠悠的吞吐。
    想起从前,他也说不上恨,只是有些埋怨,当年他虽只不过是帮里的一个小卒,但
毕竟与那些兄弟称兄道弟的,义气干云,让他过得爽快,直到他遇见了于月莹。就算他
不想改变他的人生也不行,而这一切全归功于她的硬逼,让他成了帮里的叛徒,他只有
带她逃之夭夭,也从此落入无法摆脱她的悲惨命运。
    尽管他曾经对她恶言相向,但她就是厚着脸皮留下来,待在他的身边。她说她自已
是棵杂草,这真是再贴切不过,不是有句话——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吗?那还真是
她的写照。
    所幸除了替他惹麻烦外,她还有一项特长,那就是会做交际,无论男的、女的都被
她收得服服贴贴,不管是不是运用上、下流的手段。而他也是看在她还有这项长处才勉
强答应收她为妻直到今日,而他的条件是,她提供床上火热的服务,及放任他在别人的
床上寻求新鲜。
    他总是认为,这样的婚姻勉强还算可以维持,他也打算就这么马马虎虎的与她长长
久久算了。可如今却突生变异!这女人果真是个麻烦,而他一点也不喜欢惊奇。算了,
算了!就这样把她搁着吧!把她放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他就不会为她心烦气闷。他已经
很仁慈了,至少他设打算把她休掉,丢进贫民窟里,就算她终其一生部没办法恢复记忆,
她也不用愁吃穿住行,他会员负责照顾她,算起来,她还占了便宜呢!
    至于她想回台湾……哼!想都别想,他又不是疯狂失去了理智,她要自投罗网没关
系,可她一定会连带把他给供出来,连累他的,因为她一向是个有难同当、有福独享的
贱人,就算她失去记忆,那邪恶的本性一定不会变的。就这么决定,从此以后,他要当
于月莹是个隐形人,只要她不做傻事危害到他,他俩就各自为政、互不相干。如果她敢
惹麻烦,那就别怪他无情,他绝对会甩掉她这个麻烦,到时要怪也只能怪她自己从来就
不是需要人怜惜的女子。他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可不想因为这么一件小小的插曲而改变,
一切还是会如往常一样的,他决定——一定要硬起心肠。
    她在桌上的珠宝盒里找到了心爱的金色蝴蝶,她小心翼翼的捧在手上,那蝶儿真实
得不像是在作梦,它绚烂的色泽,夺目的宝石光芒,历历在目。父亲送给她的金蝴蝶确
实存在,那么她的记忆确实是真的,而她当然也真的足于月莹罗!
    从被关进房里的四个小时以来,她终于破涕为笑了。不管刚才在她的家里接电话的
那个女生是谁,一定会有合理的理由可以解释为什么她会自称自己是"于月莹",而且还
在她家中生活,她得回去弄清楚。没错!她得回台湾,回到熟悉且温暖的家,回到爱她
的父母、弟弟身边,谁也不能阻止,即便是她那位"丈夫"也不行。
    她很确定她"丈夫"若知道她的决定,一定会反对到底,或许他是嫌麻烦,或许他根
本就不把她的需求当作一回事,总之,她是不能奢望能得到他的帮助,现在一切只能靠
自己,她得选出这个地方,只要到达城市,应该就可以找到人帮助她的。
    她的脑筋飞快的转着,眼瞄看着华丽宽敞的房间,主意渐渐在脑中成形。首先她得
了解附近的地形,知晓目前的情况,然后从中寻找一个脱逃的方法,或许她还能在这个
陌生的国度里找到朋友帮助她回家,另外,她得养精蓄锐,好好休息、补充体力,或许
这段旅途会比她想像中困难。还有一点很重要,她需要钱,不管未来她是吃是住是搭飞
机或搭车,处处都需要钱,她不至于会笨到以为没有钱还可以万事通,当然,她获得钱
的对象就是她那位"丈夫",既然他硬要当她的丈夫,那妻子用丈夫的钱现所当然.毋需
感到罪恶。
    想着想着,她的嘴角浮出了笑容。一整天的惊骇已经让她心神俱疲,不由自主的潜
入梦乡,她梦到在不久的将来,她回到台湾的故乡,爸爸跟妈妈还有弟弟都微笑的站在
门前欢迎她,妈妈还烤了她最喜欢吃的布丁蛋糕,一家人围在餐桌前,烛光缓缓摇曳,
享受美食间,谈笑过往趣事,好不温馨,好不令人神往。
    "夫人、夫人,请醒醒。"
    是谁扰人美梦?她可不是什么夫人,要找夫人到别处去找,别吵她。
    "夫人,清醒来,会客室里有你的访客。"那人竟然动手摇晃起她来。
    她不得不睁开眼,朦胧中,她看到一张老迈肥圆的脸庞,明显是个异国人,她觉得
陌生却又有些熟悉,"你是谁?"
    "夫人,你又糊涂了,我是你的贴身女仆,我的名字叫玛莉亚呀!"
    记忆如怒海般波涛汹涌的卷来,可不是吗?她在一夕之间成了某个入户的主人,住
在获华金屋,还有贴身女仆
    虽然情况令人难以接受,但事到如今,她也只有装着适应。沉默的坐起身.赤脚踩
在绿白相间的大理石上,一阵冰凉立刻让她睡意顿失,脑子迅速的清晰起来。
    "你刚刚说我有客人?"掠掠不知何时变得长长且汤卷的发,她止利梳妆向前拿着银
梳大力的梳理,丝毫不心疼细柔的发丝,反而用力的像与它有仇般。
    "夫人,别那么用力,我来就好。"玛莉亚抢过了银梳代她温柔的轻抚秀发,让她想
起以前妈妈也曾这样帮她绑辫子。此际,孺慕之心更浓,回国的决心更坚。
    "玛莉亚,你刚刚说的客人是谁?"她心想,或许是可以帮她的朋友。
    "是你的朋友,广达木材的老板。"玛莉亚说得云淡风轻。听起来似乎颇有权势及财
势,可以帮助她回到故乡。"我们以前是怎么样的朋友?"
    玛莉业的手停顿了一下,马上又装着若无其事,"应该算是很好的朋友吧?"
    此刻的她是不经世事的女孩,根本无法察觉玛莉业的语气是否有所隐瞒。只能就字
面上的意思猜测他们曾经是好朋友。
    "他叫什么名字?"她开始有了期待与好奇。
    "云中鹏。"
    名字倒是满好听的,"他是本地人吗?
    "是的。他跟老爷是合作的搭档。"
    奇怪了,既然是搭档,那人到她家来不是应该找沈思源,为何找她?那只有一个解
释,她不自在的清了清喉咙问:"我先生不在家吗?"
    那三个字——"我先生"说起来,她感觉好肉麻,也大亲昵了些。但她告诉自己忍耐、
忍耐,为了将来的解脱,她要好好扮演这个夫人的角色。
    "是的、老爷到温室去了。"
    什么温室?她这才想到。自己一点也不了解她的丈夫是以何营生的?他是做园艺,
栽芥恒树吗?不大可能,那种粗犷且有暴力倾向的男人跟那种优雅的工作是扯不在一起
的。但是,她还是想确切的知道,算是逃脱计划的一部分。"我先生他是做什么的?"
    "老爷是开公司的,主要是出口柚木和兰花。"玛莉亚崇拜的说道。
    但听在于月莹耳中,却引来嘴角好笑的上扬,沈思源和兰花?阿!那幕景象就象鲜
花插在牛粪上、野狼穿上西装一样超不适合,而且有引人发笑的效果。"兰花?"她忍不
住要再问一次,她真的不大敢相信那个鲁男子会跟兰花这种优雅的植物扯上关系。
    "是呀!先生是爱花成痴,而且还是养兰界里的顶尖高手,他手上的兰花品种都是
世界一流的,一株花甚至价值数百万美金呢!"
    她无法再将他视为笑话。她丈夫的事业听起来可真不小。
    "好了。"玛莉业收起梳子,在她发上拨拨弄弄,盘成简单大方的髻,再用一把绘着
水纹的银簪俐落的插上。于月莹摆摆头,看着镜中的映象——成熟妩媚的贵夫人,这真
的是她吗?她仍不敢相信这是十年后的自已。"夫人,走吧!让云先生久等了,可不好
意思。"
    没错,她得尽快跟这位"好朋友"套好关系,了解情况,请求他的帮助。在玛莉业的
协助下,她换上一件水蓝色洋装,及膝的裙摆扬出飘逸的波纹,晃呀荡的,随看玛莉亚
带领的脚步进了会客室。
    米黄色系的会客室里,仍旧是华丽的布置,滚着金边的法式织布椅,看起来很贵的
水蓝花瓶里插着艳红的假玫瑰及火鹤,琉璃的吊灯及其下镶着金边的吊扇规律的运转,
她觉得自己仿佛置身在皇宫,有种不自在的感觉。
    "裘安,你终于出现了。"在椅子上悠闲院着二郎腿的男人是个大约四十多岁,发毛
稀疏、小腹突出,且有些肥胖的中年人,他笑喀嘻的脸上表现出亲切的关注,是个长相
普通的男人。
    她莫名的对他泛起一股恶心讨厌的感受,真是奇怪,这没有任何理由呀!
    她勉强装起笑脸,"你好,云先生。"笑着点头致意,小心的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
    "裘安,我听说你病了,是真的吗?"云中鹏却亲眼的执起她的手,暖昧的轻抚。
    难道这是这个国家打招呼的方式吗?
    于月莹暗暗想抽回手,一边强装欢笑,"是的。对了,你为什么叫我裘安,我的名
字是月莹呀!"
    云中鹏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我知道,你不是不喜欢人家叫你的中文名字,所以
要大家唤你的英文名字吗?"
    又是一个不解的问题。为何她要大家唤她裘安?是为了符合时代的潮流吗?她有些
生气他的毛手毛脚,这次硬抽回手,顺便敷衍的
    丢出一个问题,"你来找我有事吗?"
    "就算生病了,也不要对我这么冷淡嘛!你难道忘了我们昨天的约定?"云中鹏仍旧
笑嘻嘻的说。
    什么约定?她根本就是毫无所知,只好无辜的摇头。
    "你害我在饭店的房间里等了一夜。"他怨怪的嘟着嘴,却不甚认真的问,"难道你
后悔跟了我?"
    她不敢相信他话中的含义,他该不会是在说……她这个有夫之妇在跟他暗通款曲吧?
她只能拼命的摇头。怎么可能?她可是个中规中矩的乖女孩,绝不可能跟"丈夫"以外的
男人发生关系。这位云中鹏一定是在胡说八道,他一定是个坏胚子!
    "我就知道你不会后悔。"云中鹏咧嘴笑看,他追求这传说中的荡妇已经太久了,这
段期间,除了摸摸她的手外,并没有更进一步的关系,让他心急的自作主张定下几次邀
约,但却被她放鸽子了。这块美肉吃不到实在太惜了。云中鹏突然站起身,大力拉过她
的手,让她一站不住的倒进他怀里,并死命的搂住她,"来,我们继续昨天没上演的节
目。"散发烟臭的嘴不知耻的靠近她的粉颊。
    她用力的推他,"放开我.你这个色狼,不要脸。"
    "裘安.何必装矜持呢?我们都知道你有多喜欢这档事。咱们乐一乐不好吗?"
    于月莹不敢相信他话里的暗示,她怎么可能会是个放荡且喜欢做那种事的女孩?他
绝对是在说谎。这种男人竟在合伙人的家中.调戏朋友妻,这样的男人所说出的话,她
绝对不必信以为真。
    "放开我。"她更用力的惟、更大声的叫。
    云中鹏的力气不小,也不吃她推拒那一套,他知道女人总喜欢在这当口欲拒还迎,
这种阵式他见多了。当即自信满满的把她压倒在法式织布椅上,性急的手往下探寻,找
到柔软的山丘,他的性欲急速勃发。嘶!于月莹胸前的衣料已被撕裂。
    愤怒和羞耻袭来,她便尽力气挣扎,脑中立刻浮现沈思源的影子。奇怪!妻子正遭
受屈辱、他怎么不来救她?他人在哪里?
    "思源……"她放开喉咙大叫。
    是奇迹吗?会客室的门竟然被打开,沈思源边拍着工作服上的灰尘,边不经意的进
门。
    云中鹏呆住了,他楞得久久不动。"中鹏,我听说……"
    沈思源此刻才抬头,马上发现自己打断了什么好事,他的脸上有一抹震惊掠过,似
乎不敢相信自己的搭档会和妻子搞在一起!但随即他又想到这也没什么不可能,裘安一
向喜欢向他的朋友挑战,看他那些朋友是重欲还是重义,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碰上,只
是有些遗憾连老实的云中鹏也逃不了她的诱惑。
    他的右手贴在额上,遗憾的摇头,"中鹏,没想到你……"
    "思源,我可以解释这一切,我……"云中鹏急切的辩解。于月莹的眼中盈满感激,
她从未像此刻这么喜欢沈思源这个"丈夫"的存在,她以为自己得救了。但接下来,沈思
源的话却让她满腔感激之情顿然消逝。
    "中鹏,你不用解释。"沈思源伸出手阻止了中鹏的说词,"我知道裘安很难令人抗
拒,你们好好玩吧!我不打扰了。"竟然转身往回走。
    于月莹不由得惊慌、愤恨,立刻大声的吼:"沈思源,你不救我?"
    沈思源没回头,向后招招手,"我没必要为了一个女人,伤了兄弟的情分。"然后他
体贴的轻轻带上房门。
    "外面传说的果然是真的。"云中鹏若有所思。
    她火大的问:"什么是真的?"
    "你跟思源各有各的床伴,你们是一对最放得开的夫妻。"恍如当头棒喝,于月莹脑
袋轰的一声炸开,她觉得全身昏昏然的。不,她绝对不承认自已会开放到跟丈夫各玩各
的性伴侣,然后还能若无其事一起上床,她又不是变态。
    "你说谎。"她声嘶力竭的抗议,想要从他身下钻出。
    岂料这一动竟引起云中鹏暂歇的情欲,他狰狞的笑,"既然思源这么体谅我们,我
们就放心大胆的享受一下吧?
    她的回应是一巴掌甩在他颊上,并尖声叫喊:"放开我,你这个人渣!"
    门外,沈思源的脚步并未远离,他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有些讶异的听到于月莹
再一次尖叫:"沈思源,你这个混蛋,还不快来救我?"
    救她?这个要求迷糊了他的理智,她真的需要他去营救吗?他不由得自问,从前.
妻子一向在男人堆甩很吃得开,就如同他在莺莺燕燕里游走自如一样。而且不管对方是
软是硬,是哀求是强要,妻子总是有办法应付。而且.这也不足他第一次撞见妻子和别
的男人衣衫不整的缠在一块,以前他可以若无其事的走开,今天当然也可以。
    不过,妻子如今的情况毕竟不同于以往,她现在是个记忆只到十八岁的小女孩,而
不是在人生的路上历练得狡诈淫秽的女人。但,既然她们的本性一样,即便她今天是清
纯的小女孩,将来必定还是会成为像妻子那样的女人,这是一定的路,那他何必救她呢?
就让她从今天开始练习好了。
    他下了决定,迈开脚步踏出一步。
    "救命呀!思源。"那声嘶喊却突然震慑了他,一股惊慌的电流窗过全身,让他霍然
转身,伸手按在门把上。他不由得再次犹豫,怀疑自己是不是多此一举?他很奇怪自己
今天为什么特别在乎她?
    妻子在他来说,只不过是个冠上他的姓氏的妓女,谁会在乎一个妓女跟多少男人交
易过?反正她早已是一点朱红万人尝过.一双玉臂千人枕过,多一个与少一个又有问差
别?更重要的是,她自己也乐在其中啊!没错,既然他从开始就不曾在乎过,如今当然
也不该去重新在乎。
    他缩回了手,想转身。
    "放开我。思源,求求你,救我!"于月莹发出绝望的叫喊。
    他猛然打开会客室的门,大步走进,一把将云中鹏情欲勃发的身体提离于月莹的身
子。
    "思源?"云中鹏不解的而着他,不明白白他为何又改变主意来打扰他的好事?
    沈思源厉眼瞥过于月莹身上的凌乱不堪,看到她娇颤的身体、泪眼滂沱的脸,一副
楚楚可怜的样子,这令他心头重重一动,竟然又怜惜起她的娇弱。唉!这是不该有的情
绪啊!
    他忙回头,笑脸迎上云中鹏,"不好意恩,内人最近染病,恐怕承受不起你的激情。
你要继续可以,不过请等到内人康复之后。"
    于月莹无法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语,什么样的丈夫会建议事业够伴玩自己的妻子?
他若不是变态,就是把她当衣服般,可以跟兄弟共享!她这个妻子当得多么不值?屈辱
与愤怒涌了上来,这感觉比起云中鹏压在她身上引发的感觉还更加强烈。
    她立刻凶狠的骂道:"你这算什么男人?算是什么丈夫?竟然这么乐意戴绿帽子,
把妻子往外,你根本是个懦夫,没资格叫做男人。以前,你一定是靠我这个做妻子的双
腿功夫,为你打下这一切的财富,你是个不要脸的软脚虾。"
    沈思源的脸陡然变绿又变白,额上的青筋浮出,看得出来已届火冒十丈的地步。
    他的表情让第三者云中鹏看着有些心惊,"裘安,你怎么可以这样批评思源?你明
知道不是那样的。"他站出来想讲句公道话。
    但这对夫妻正怒目相视,谁也没心去理会他。于月莹抓合了敞开的衣襟,玉足点地,
忿忿然的走向沈思源。
    沈思源一时被迷惑,此刻的妻子是他从来没见过的摸样,那股气势汹汹明显是愤怒,
但他所熟悉的妻子一向会把这种情绪用笑容掩藏好,她的悲欢喜乐常让人摸不着边,他
早已学会不用去理会她的感受,如今她这一变,悲欢喜乐全现在脸上,倒让他开始思索
要怎么应付才好。
    啪!于月莹挥了个巴掌。
    沈思源脸上立刻红了一片,他的脸微侧,在狂大的愤怒后是一种讶异,他非常讶异
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妮子竟然有勇气捋虎须,这是他所熟悉的妻子不敢尝试的。他用一
双怒眼沉静的看着她,以沉默宣示她要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
    呼吸声浓重的充斥在华丽的房间,配合看顶上风扇的声响,有节奏的提高紧张的气
氛。
    云中鹏受不了,赶紧扣好裤头,"我……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了,不用
送,我自已知道路,你们两个人慢慢谈,别伤了和气。"跟着脚尖小心的退出门外。轻
轻喀的一声,门内只剩下一对等着开战的夫妻。
    于月莹咬着牙出声了,"沈思源,我看不起你。"而且是打从心底看不起的那一种。
    沈思源眉儿上挑,"哦!我倒是很佩服你;,你的不知羞耻、死缠烂打,故作高尚
的功夫是我这一生见过最高竿的,对了!你的床上功夫更是厉害,没有一个男人遇上你
会败兴而归的,"
    这不是恭维,而是侮辱。她气得全身颤抖,握紧的拳头懊然张开,又想挥出一记。
但沈思源的动作更快,比她先一步挥出巴掌,将她打得倒退数步,倒在长椅上。
    他两脚张开,双手抱胸,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毫无愧疚、毫无怜惜之情。
    她捂着脸,不敢相信的看向他,"你……你……竟然打女人?"什么样的男人会打女
人?她怎么想都不认为这是一个好男人或是好丈夫会做的事。
    沈思源当然知道她心里所想的,但他设心情告诉她,原则上他是不打女人的,除非
是哪个不识好歹的女人先动手。"我是个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的人,你记好这一点。"他
强调,要她明白若不想再受这种皮肉之苦,就得收敛些。
    但于月莹怎晓得他这番顾虑?她只知道,"你是个残酷的魔鬼,把自己的妻子当赚
钱的妓女,你还有没有男人的自尊?"她已彻底把他看扁了。
    他并不否认,他能有如今这番事业,妻子在床上愉悦政要富豪的确有那么一点帮助,
但他从来没有要求她这么牺牲过,妻子也从来没有提起过,要不是那些男人暖昧的提起,
恐怕他永远也不知道。其实,他根本无法责怪妻子的所作所为,她只是想活下去,想活
得舒适受人尊敬,而靠他缓慢刻苦的努力,要达成她的梦想是太慢了,所以她就用身体
帮她自己,也顺便拉他一把。他曾经觉得羞耻,但随着时间流逝,这种感觉也淡了,反
正漫漫人生,什么龌龊事没有,尤其是在性开放且错乱的二十世纪末,又有什么好计较、
好在乎的?更何况他也不是什么高风亮节的君子。
    但他相信他的成就绝大多数是因为自己的努力,妻子或许有那么一点功劳,但如果
他是个阿斗,相信是怎么也扶不起来的。若不是看在妻子还有这么点功劳,他哪会任她
嚣张的待在他身边。
    "你默认,"于月莹不敢相信自己会猜中这么不堪的事实。
    他冷笑,"我残酷,我没有自尊,那你呢?你又高尚到哪里去?我告诉你,在指责
别人之前,最好先弄清楚自己是什么角色?"说完。他转身离去。
    于月莹为他的话感到寒心,首次想到或许在这段遗忘的十年里。她已变得太多。
    "站住。"她不由得开口,却又马上后悔,她不敢知道事实真相啊!
    "什么事?"沈思源没有回头。
    "我……我……我是个什么样的……的……妻子?"她好怕好怕答案会是个坏、会是
个贱、会是句淫荡的答案。
    "可有可无。"他朗声回答,附上大力关门的声音。
    她呆住了,为那句残酷的"可有可无"怨恨,她举起桌上那盆假玫瑰就往门板上砸!
花瓶碎裂,瓷片散落一地,配上飞散的玫瑰、残败的火鹤,多么哀戚的画面。
    "沈思源,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告诉你,你对我而言更是可有可无!"她忍不住大声
叫喊,伤心的泪水不断坠落。不!不是伤心,她有什么理由好伤心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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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动百分百制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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