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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登基为王
     
    神殿外原本是聚集着撒金黄麦粒祝福的百姓,如今却变成鼓噪着“国王下台,王弟
为王”的人民,还不时丢出鸡蛋打击温和镇压的官卫队。
    情况是愈演愈烈,一迳困挡的官卫队渐渐挡不住开始动手动脚的群众。
    率先走出神殿的是第一武士丹德罗·索瓦,他威风凛凛的站在高高的台上,傲然的
睥睨着底下乱糟糟的一切,不发一语。
    他像涅瓦罗神般引出肃穆的目光,傲然不可侵犯。“索瓦将军,国王呢?”
    “是不是真的死了?”
    群众里有人大声的询问,但丹德罗只是头一偏,像是不耐烦。
    接着出现的是仍着一身黄纱的新后娜妲伊丝,她缓步走到丹德罗身边,平静的看着
群众及一切,也同样不置一语。
    “国王呢?”
    “国王在哪里?”
    得不到回答的群众又开始骚动了起来。
    “伤脑筋,”娜妲伊丝苦恼的低喊。
    “我替先王睁着一双眼,恭候陛下解决定次乱,”丹德罗必恭必敬的。
    娜妲伊丝狠瞪他一眼,“跪下。”
    丹德罗没发出任何质疑,立即矮下身子单膝点地。
    这个举动再次平息了骚动,可以寂静无声来形容这情况,摸不着头绪的群众好奇的
等着下一步发展。
    娜妲伊丝趁机高双手,扯开喉咙高声宣布,“我,娜妲伊丝·索罗兹在今天成了索
罗兹亚国皇后,在普西凯王的恩封及神明们的眷顾下,也在今天登基为王。”
    四周寂静无私,从群众睁大的眼及口中,不用花心思猜就看出来他们正处于莫大的
惊愕中。
    但不该给群众回神的时间去讨论疑惑,应该趁他们惊愕再下一剂猛药,是毫不犹豫
的在最近的宫卫兵身上拔出佩剑,利落的架在丹德罗的脖子上,只要在稍稍用些力气,
血滴就会鲜明的渗出。
    丹德罗没有丝毫反抗,只是抬头看着她。
    娜妲伊丝不得不佩服他的勇气以及镇定,他真的是她所认识的人里最有气魄的一个,
即使跪在地上臣服于她,仍觉得他像个王,该是由他操控这一切。
    “丹德罗,我是你的谁?大声说。”她咬字清晰的命令。
    “你是我的王,我的主人,陛下。”
    她可以听到群众里发出声声惊呼及不敢置信的议论。
    娜妲伊丝满意的拿开佩剑,“丹德罗,我是否是经过传统的仪式合法的登基为王,
成为索罗兹亚的国王?”她转向群众,强迫自己的镇静观念底下的反应。
    “是的,陛下。”
    果然不出她所料,有人不服的出声,“普西凯国王呢?他死了,是不是?”
    “大祭司。”娜妲伊丝头也不回的呼唤身后畏缩的男人,“告诉他们,现在谁是索
罗兹亚国的君王。”
    大祭司一脸勉强的走上前,清了清喉咙,万分不情愿的扯开喉咙,“在日神涅瓦罗
及月神耶娜茵及普西凯王的见证下,娜姐伊丝·索罗兹登基为王。”
    人群大起骚动,连连有人询问,“普西凯王在哪里?”
    “女人怎么可以当王?”
    “我们要王弟殿下当国王。”
    在万头钻动中,娜妲伊丝看到了她大哥,二哥的身影,也看到原本计划今天谋叛的
朋友,惊慌的心稍稍安定了些,至少这些熟面孔是会帮她的。
    “丹德罗,起来。”她轻声命令。
    当然丹德罗也就不客气的站了起来。
    “用你的大嗓门宣布,普西凯王和王弟殿不已经先后死在奸臣布加拉堤手中。”她
要求,这种乱糟糟的情况下,她不认为自己的声音能比得过底下芸芸众生。
    “遵命。”丹德罗挥手颔首,转向人群大吼,“通通给我住口。”
    人民是住口了,但只维持了几秒,没来得及让丹德罗说话又吵闹了起来。
    丹德罗不耐烦了,干脆直接吼,“普西凯王和王弟殿下已经先后死在奸臣布加拉提
手中了。”
    这下群众讶异的归于沉静。
    娜妲伊丝抓住机会开口,“布加拉提在丹德罗的处决下已经死亡,临死前招供这一
切全由他一人策划,没有任何问伙,不幸遇害的普西凯王临终前来将索罗兹亚国托付给
我。”
    但众多的人民不是娜妲伊丝说几句,耍气势就唬得了的。
    “说谎,王弟不会死。”
    “是呀,布加拉提那个制媚的小人不可能杀了养他的主人。”
    “一定是普西凯王杀了王弟。”
    “我们不需要女王。”
    如果可以,她真想干脆杀了这些质疑反对她的人,那太残忍了,当然不是她这位仁
慈的女王会做的事。
    唉!她叹气。
    事到如今怎么办好?
    她哀怨的瞪视丹德罗,瞥见他从容不迫,好像在看一群蚜蚁打架似的漠不关心。
    “丹德罗,我命令你平乱。”她威严十足的命令。
    丹德罗讶异的回望她,“陛下,我以为你有能力可以轻易的解决此事。”
    听得娜妲伊丝火冒十丈,“我有呀,就是你,”眼角在此刻瞥见一名激动份子击破
宫卫队屏障想上台阶。
    娜妲伊丝想也不想,微微拉开衣裙下摆,纤纤玉手立即抽出系在大腿侧的匕首,
“咻”的一声往激动份子方向疾射。
    “啊!”激动份子右肩受伤,捂看鲜血淋漓的伤口跪倒在台阶上。
    人群又恢复了安静。
    “陛下,敢问你这支匕首原本的目的是什么?”丹德罗轻声询问,语气冰冷。
    她相信不笨的丹德罗已经猜到七、八成了,要不是布加拉早她发难,现在她会是叛
军而不是什么女王。
    她向群众微笑,“我将会是索罗兹亚国的第一位女王,各位最好趁早接受我。保证
在我的治理之下,你们会过得比以前好。”
    这对前任的国王普西凯是项侮辱,但谁在乎?连最忠诚的丹德罗也只好皱眉不发一
语。
    “娜妲伊丝女王万岁。”是她的大哥,二哥首先欢呼,再来是原本在今天计划共襄
义举的朋友们,不多久,所有的群众开始欢呼了起来。
    “娜妲伊丝女王万岁。”
    她得意的绽开灿烂的笑靥,开心的向左右吩咐,“今天是我大婚并登基的大日子,
我要与民同乐,原本准备宴请各国王公贵族的食物全摆在广场前,不管什么阶级一律可
以参加。”
    丹德罗不以为然的紧蹙眉头。
    “这不合礼法,陛下怎么可以跟贱民平起平坐?再说今天是普西凯王和王弟殿下遇
害的日子,根本不该庆祝……”大祭司滔滔不绝的抗议着。
    娜妲伊丝斜睨他,“大祭司,很高兴你对我亡夫这么忠心,既然如此,我命令你准
备亡夫和克雷夫因殿下的葬礼,五天后隆重举行。”
    “遵命,”大祭司与有荣焉的单膝点地,“那今晚的庆典?”
    娜妲伊丝肯定的点头,“当然……照常举行。”
    整个宇良城欢笑热闹不断,皇宫里的仆人侍女来来去去,不断的将宫里美味的食物
搬出来与一般平民共享。
    美丽的女王自在的与人民谈笑。
    “嗨,你叫什么名字?”硬把一碗酒塞在硬汉手中,令随待在旁的丹德罗又黑了一
张脸。
    “乔诺斯·史德,陛下。”
    “乔诺斯,好,干杯。”娜妲伊丝仰头一口喝尽,举袖拭去嘴边酒渍,活似一位豪
气的酒国英雌,“乔诺斯,你体格真不错,做什么的?”
    “农夫。”
    “农夫好,没有农夫,我就要饿肚子了,好好加油。”她拍拍惊喜交加的乔诺斯,
然后转向一名抱着个孩子的妇女,宠溺的拍拍那小男孩的脸颊,“好可爱的男孩、今年
多大了?”
    “二岁,陛下。”妇人恭敬的回答,惶恐的看到儿子扯着女王陛下的头发玩,脸色
立刻惨白的瞪着丹德罗,害怕他会抽出腰间的那把佩剑。
    “真可爱。”娜妲伊丝不以为什的将男孩抢过来,笑吟吟的指着丹德罗,“要永远
这么可爱哦,长大后千万别像他一样,除了生气什么都不会。”
    丹德罗的脸随着小男孩的呵呵的笑声变得更黑了。
    “哇,更生气了。”娜妲伊丝摇头,和善的对小男孩道,“放心,你不会这么惨的,
神明会保佑你,”随即将男孩还给快吓昏的妇人,“别怕,我不是会乱杀的暴君。”
    妇人抱着男孩跪在地上,感激涕零的喊,“愿女王长命百岁。”
    “谢谢,”娜妲伊丝笑吟吟的扶起她。
    随着欢乐声,娜妲伊丝来到射箭比赛的场所,看着兴致盎然的人民搭起箭射向约莫
二十公尺远靶心上的一颗葡萄,结果没有一箭射中目标,看得她手痒了起来,随便要了
副弓与箭。
    “快让开,女壬陛下要射箭了。”大家鼓着噪着,人群立刻让出一片空地。
    娜妲伊丝从容不迫的搭上箭拉起弓,看着箭“咻”的往前冲……
    “中了,女王射中了。”
    当然是一阵佩服的欢呼声,喊得她心里乐陶陶的,跃跃欲试的又抽出一支箭搭上,
瞄准另一个箭靶……
    “哇,又射中了。”
    “陛下,太厉害了。”
    娜妲伊丝得意极了,转头也看到丹德罗脸上的佩服,更加确定赢过大哥和二哥的她
射箭实力果然不差,但比起国内第一武士丹德罗又如何?
    “换你”她微笑的将弓箭转交至丹德罗手上,“你来射射看,不许故意输我,如果
输了,罚你喝两坛酒。”
    旁边有人听到,立刻大声传话,“搬两坛酒来,丹德罗将军如果输给了女王就要
喝。”
    这话一说开,有更多人围了过来。
    丹德罗不置可否的接过来,慢条斯理的搭上箭,“如果我赢了呢?”
    “自然是我喝两坛酒,”娜妲伊丝理所当然的回答,显得信心十足。
    丹德罗只是微微侧头,像是思吟什么,但马上恢复正常,小心的抡开弓……瞄准……
    观众们屏息以待,像经过一世纪那么长久,箭却迟迟不发……
    咻!
    箭终于射了出去。
    不偏不倚,笔直并排在娜妲伊丝的下方。
    “这样谁赢?”她听到有人问,不禁懊恼的咬起唇,
    她绝对肯定丹德罗是故意的。
    “平手。”她,不需要别人放水的胜利,“丹德罗,你下一箭若能射中我的箭,直
接穿透或者与我箭并排的话,就算你赢。”她挑衅。
    丹德罗不反对,又取来一箭搭上,瞄准后射出,箭势凌厉;眼看就要射穿娜妲伊丝
的另一只箭……
    娜妲伊丝屏息,心想做不成第一射箭高手,第二也不错时,不敢置信的看到那支箭
竟然停住,在靶前以一箭之距垂直的落下,神乎其技,他是怎么办到的?
    她不敢置信的转头看他。
    丹德罗耸耸肩,放下弓,“力道太小了,我认输。”拿起地上的酒坛,破了封口,
仰头咕噜咕噜的喝了起来。
    在行家眼中的她看来,输的是她。
    娜妲伊丝随即拿起另一个酒坛打破封口,“我口渴,正想喝酒,不分享一下吗?”
    丹德罗不赞同的看她,但身为一个属下又如何能断然的大声说句——不可。
    “谢谢。”她自顾自的仰口喝了起来,用袖子抹了抹口边的酒液,她含笑的望向周
围有些呆呆的观众,“大家喝呀!机会难得,难道你们要放过和本王一起高兴的机会?”
     
    ※               ※                 ※
     
    酒国英雄还是醉倒了。
    因为是醉倒的“英雄”,忠心耿耿的丹德罗还不敢搭着她的送女王回“新房”,只
好叫来几名侍女来搬,他尾随在后小心的跟着。
    新王上任,更何况是前所末见的女王,一定会有不服气的分子来找碴,对未来的国
王有所企图,抓了他来威胁王室。
    想了想,还是吩咐手下,把在重重保护下的王太子送来女王的寝宫。
    “丹德罗,我父王真的死了吗?”拿撒斯王子一进门就问。
    “是的,丹德罗蹲下身体,温柔的看着才八岁的王子,在国王普西凯和王弟克雷夫
因的冷战下,他由衷的同情拿撒斯所受的冷落,也不意外拿撒斯听到他父王遇害时仍不
落下一滴泪。
    “听说皇叔也被布加拉提杀了吗?”拿撒斯偏开头勇敢的问。
    比起冷硬的先王普西凯,温柔仁慈的克雷夫因当然更值得拿撒斯伤心。
    “是的,请别难过。”丹德罗更温柔的说。
    拿撒斯转过脸,眼中的泪光在火焰的照耀下可怜的闪烁,“我现在是孤儿了,我的
国家被一个没见过的女人统治,她会杀我吗?你还会保护我吗?”
    多令人心疼的问话呀!
    “她不会杀你,我也会用我的性命来保护你。”丹德罗牵着他的小手来到床榻前,
看着床上那张柔美的睡靥,“她是你的母亲,你现在唯一的亲人,她会保护你,相信她
也相信我,好吗?”
    拿撒斯迟疑着,“她看起来很温柔,很美。”
    丹德罗微笑,“她也很仁慈,她会教你如何成为一个好国王,如何跟人民做朋友。”
    拿撒斯好奇的仰起脸,“丹德罗,你为什么这么相信她?”
    丹德罗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才缓缓的说:“因为一个不仁慈的国王是不会放下
身份跟人民一起玩的,我相信我看到的。拿撒斯王子,你也睁大眼睛仔细的看,你会发
现她很特别。”
    拿撒斯缓缓点头,“我相信你,丹德罗,我会用我的眼睛仔细的看。”
    刺眼的阳光照在她脸上,迫得她不情愿的睁开眼,下意识舞动的双手碰到身侧一个
温暖的物体。
    警觉的转过头,她看到一张熟睡的可爱脸庞,长长的睫毛像特罗特河畔随风摇摆的
小麦叶;白白嫩嫩的脸庞让她想起黑色夜空中银白的明月,让她有股小小冲动想要轻轻
咬上一口,好可爱。
    但他是谁?怎么会爬到她床上?
    看了看四周的摆设,毫无疑问这间偌大的豪华空间原本是她和普西凯的新房,低劣
的品味,黑色和深蓝沉闷的组合,就连床也是令人不开心的黑,这样的气氛下也无怪乎
普西凯会没有明亮的仁慈,表现的全部是黑暗世界的恨,怨,气及杀……
    再移开目光,她瞧见房门口的椅子上睡着壮硕的丹德罗,那模样滑稽得令想发笑。
    为何他要坐在矮矮的藤椅上,屈着膝抱着剑歪着头睡呢?他那微张的口好像随时会
有东西流出,挺可爱的睡相呢!
    可爱的令她想捉弄一下,不顾宿醉悸痛的头作怪,拿起床边装饰的孔雀羽毛就要下
床,这一动作却惊醒了拿撒斯王子。
    他不安的想要出声,却被眼明手快的娜姐伊丝捂住了口,疑惑的看到她伸出食指做
着‘不要出声’的手势,然后邪邪的朝丹德罗一指,接着蹑手蹑脚的下床,不发出一点
声音的往丹德罗行进,还不时挥动手中艳丽的彩色羽毛。
    拿撒斯明白了,童稚的心好玩的期待‘母后’捉弄一板一眼的丹德罗。
    娜妲伊丝屏息的靠近,舞动着羽毛搔着他的嘴唇。
    丹德罗立刻睁开眼,然后抬起头,“陛下,早安。”
    不好玩。
    但,她还不想放弃,伸出脚重重踢往他的小椅子,想要看看他跌坐在地吃痛的窘样,
未料丹德罗却在同时站起,小椅子是飞了,但丹德罗却威风凛凛的站着。
    丹德罗气定神闲的迎上一脸懊恼的娜妲伊丝,“陛下,有什么事需要属下效劳?”
    “有,麻烦请你跌在地上,”她瞪。
    丹德罗没发出任何疑问,“遵命。”他慢条斯理的坐在地上,“这样可以吗?”听
起来口气是认真的。
    娜妲伊丝当然是不可能满意的。
    倒是让拿撒斯开心的笑了起来,童稚天真的银铃声悦耳响起,提醒了娜妲伊丝还有
个小观众在。
    “丹德罗,这个小男孩是谁?”她偏着头开始认真的思索,以她现在的尊贵的身分,
寻常一般大小男孩是不会错上她的床睡,他的身份一定不寻常,莫非他是……娜妲伊丝
毫直朝床上的小家伙行进,脸上当然挂着亲切又友善的笑容。
    丹德罗理所当然的自然站起来,“这位就是……”
    “你一定是撒斯,对不对?”娜妲伊丝兴奋的猜,快乐的坐到他身边,不大理解他
为何不安的后退,是害羞吗?
    男孩子怎么可以害羞,该像丹德罗练就钢筋铁骨,嗯,需要好好教。于是放弃捉弄
的心态回答略认真的偏头看他。
    “拿撒斯,你是在怕我吗?”
    “我才不怕。”像是为了证明,拿撒斯自动的靠了过去。
    “我想应该也不是,你看起来不像没胆的样子,再说我这么美,这么亲切,傻爪才
会怕我。”她很认真的宣布。
    这番臭屁带回了拿撒斯的笑容。
    说得丹德罗不以为然的清了清喉咙,“陛下,王子殿下,该下床梳洗了。今天有一
大堆事要做。”丹德罗提醒。
    娜妲伊丝偏着头思吟着今天最应该做的当务之急是什么?”
    “麻烦去请我父亲和我大哥及二哥,我要同他们密谈,”至少要让他们清楚她是走
了什么好运,摇身一变,从叛徒变成了女王。
    “他们已经来了,早聚在议事房你睡醒。”
    好有默契,不愧是一家人。
    议事房的门一打开,房内三个急如热锅上的蚂蚁的克莱家男人同时转身,瞪着笑吟
吟而来的娜妲伊丝,纵然有十万火急的疑问也得强自压下,很不习惯的矮下身子单膝点
地。
    “陛下万福。”
    娜妲伊丝受宠若惊的后退,差点撞到了寸步不离的丹德罗,“你们起来。”她觉得
别扭,昨日还尊贵的父亲及兄长竟然朝她下跪,想他们以前凭仗男子身份多么得意,如
今却得向她屈膝,想必心里头也不好过,更别说其他大臣了,“这个规矩不好,该改,
以后躬身,不用下跪,丹德罗,别忘了提醒我宣布这个新法规,现在,请你出去,我要
跟家人密谈,你去帮我守着门,不许让人进来,”娜姐伊丝朝后挥手做着打发的手势,
转身查看成果时却看到他的大块头完全挡住了她的视线,他没听见吗?
    伸出手推他往门外走,幸亏他没有反抗,否则怎么推得动。
    “去帮我守门,别发呆。”终于推他到门外,他却突然低下头在她耳边轻语。
    “要讨论昨天你那没来得及发动的叛乱吗?”
    好敏锐的心思,看来他肌肉发达的身体里还藏了个发达的脑,以后得小心,但此刻
绝不能让怦怦急跳泄露她的慌张。
    娜妲伊丝立刻应急的摆出笑脸,“你没证据,别忘了,我现在是你的王,你发誓用
性命保护的王。”说完,‘砰’的当他的面关上门,可以想见丹德罗现在一定在门外青
着脸,诅咒大声的捉弄。
    带笑的转身迎向父兄。“各位,意外吧?”
    “我们快被你吓死了。”她大哥拍着胸口,夸张的演出吓坏的表情。
    “小妹,快说,是不是你杀了国王和王弟的?”急性子的二哥直接说出他的结论。
    “拜托,我有那么蠢吗?娜妲伊丝受不了的摇头,
    “或许我是可能把普西凯解决掉,我绝对不会连累仁慈的克雷夫因殿下。”
    “那真的是布加拉提杀的罗?”她大哥猜。
    “是呀,他杀出来时,我还以为你们改变计划早下手了,”想起当时的情况,实在
真够刺激。
    “谁会和他那种人做同伙,跟在普西凯王身后直像条狗似的,被他卖了恐怕都还不
知道,”她大哥不屑的评论着。
    “也只有他这种人才办得到,你们该佩服他,”沉默的右丞相多梅多凝重的开口,
“他一定牺牲了一切,含辱负重的做尽别人不愿意的卑鄙无耻的事,只为赢得普西凯王
的信任,还必须忍受所有人对他谩骂,唉,可惜最后却落得这种下场。”
    “那是他太笨了。”兄妹齐声结论。
    娜妲伊丝得意的向前一步,“拜他所赐,我们占了大便宜,不用流血不用冒着危险
就胜利了,还让我当上了国王,谁能像我这样好运气?”
    “这真的好吗?”多梅多摇头。
    “至少不是坏事。”她大哥抢着回答,“我们不用怕失败了被砍头,而且小妹当国
王至少会比普西凯好。”
    “是呀,父亲,你不是常说小妹文武双全,若是个男子一定会受到重用,小妹的能
力,你是知道的,她的确够资格做一个国王。”她二哥也来帮腔。
    听得娜妲伊丝好感动,虽然父兄以男子身份为傲,却也不因此歧视身为女人的她,
还教她如何聪明的打败男人。
    保护自己,不只在武技上与她钻研,还在政治文学上指导她。
    “这都要谢谢大哥教我剑术,掷飞刀及射箭,还在谢谢二哥教我骑马打架和游泳,
更要谢谢父亲纵容我这女儿,还让我跟哥哥们一起学政治,”她习惯性的挨向父亲。
    “又要撒娇了女孩子就是这样,”她大哥受不了的夸张呻吟。
    多梅多心疼的的抚过女儿的秀发,“我不是在烦恼你治理不了国家,我是在烦
恼……”接下来的话淹没在烦恼里。
    “是什么?”三兄妹同样没啥耐心的催促。
    “你的婚姻大事。”
    婚姻?
    “我已经结婚了呀!”娜妲伊丝很自然的反应。
    多梅多摇头,遗憾的轻叹,“结果马上就成了寡妇,也没蜕变成女人?”
    蜕变成女人?
    她最讨厌男人那么在意女性有没有做过那档事,没做过会如何?做过了又如何?外
表看起来还是不没两样。
    “难道父亲宁愿普西凯王活着虐待我吗?”她嘟起嘴巴抗议。
    “那倒不是,我只是为你的将来烦恼。”
    “我觉得现在这样子很好呀,自由自在,就这样过一辈子也不错,”娜妲伊丝大概
了解父亲的心事了,但她真的不排斥做一辈子寡妇,反正她也没有心上人。
    “女人总是要嫁的,”她大哥也开始晃着脑袋思考。
    “没错,要小妹当一辈子的女王是太残忍了。”她二哥也抱臂附和。
    娜妲伊丝俏皮地翻白眼,“等到拿撒斯长大,我会把国家还给他的。”
    “那时候你就是王太后,太老了不会有人要。”她大哥摇头。
    娜妲伊丝真的很想打他,“那好,反正做一辈子寡妇也不错。”只要自由自在就好。
    “恐怕由不得你做主。”多梅多痛心的叹。
    娜妲伊丝当然不这么认为,“谁有那个胆子敢逼本王结婚?”
    “有,各国的王子和国王。”
    娜妲伊丝不笑了,的确有这样的事发生,有个小国家出现了女王,各国纷纷派使求
亲,求亲不成就反目成仇出兵攻打。
    “是呀,为了索罗兹亚国,一定有国王和王子企图和小妹成亲,好统治这个国家。”
她大哥恍然大悟。
    “不怕,那就打。”娜妲伊丝斩钉截铁,却思及这个国家经过普西凯王的折磨后,
军力还足以抵抗激烈的战争吗?若是士兵个个都像丹德罗就好了,她也不用担心会有外
敌企图想玷污她。
    “光明正大的打还好,怕的是他们会使卑鄙手段,例如绑架,诱骗或者是……”他
父亲停住不再讲下去。
    “别怕,就算只有我一个人也会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娜妲伊丝安慰他们的宣布,
但心里总有些毛毛的。
    “就怕他们会卑鄙的向你下药。”她父亲还是说了出来。
    毒药?大不了痛一痛而已,痛死就算了。
    迷药?醒来也就算了,怕就怕昏迷期间被怎么样,不过还好,那时间是无知无觉。
    媚药?听说会让人痛苦万千,若不及时与人燕好,最严重的不但会致死还有可能会
发疯,一辈子生不如死。
    她不禁吞了吞口水,祈祷她不会这么倒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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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动百分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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