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行尸
这个白莲教的铁衣卫突然态度变得这么嚣张自大，自然是认为稳操了胜券。
难道身于秘密移退了数寸距离，就足以杀死强敌？
那判官笔内暗藏特制火药，～触即爆，而厂径上也暗暗埋藏了火药，判官笔的爆炸，
若是如此，他萧坤如何能逃得性命？
情如何，维今之计，只有如此这般，才化解得这场灾难。
只见他从从容容退后一步，使双方的距离又拉长尺许，一共是五尺之遥。
“不错，就算你不退后一步，老子也不怕。”
“老子两支判官笔一齐甩手掷射径上，谅你武功再高，也无法同时截下。何况我还
万家愁徐徐道：“萧坤，你错了。本人当时一出手，便可把你击落悬崖之下。”
万家愁道：“原因在我手掌上，你一看便知。”
萧坤目光一掠，只见他的手掌稍稍比常人宽厚一些，其余毫无异状。
狐疑之念才掠过头，忽见对方那只手掌竟然伸到他眼前，相距不到半尺。
这是出乎常理之外的怪事，通常一个人的手再长，也伸不到四五尺远。
到他发现对方的手掌伸得这么近，心里大震之下，双手的判官笔齐齐向地上急掷，
万家愁冷笑之声才传到他耳中，只见那两支判官笔忽然停住，似是有两只无形之手，
那万家愁施展出万妙神手的神功绝艺，其中两只手指微微一勾，那两支判官笔呼一
他其余的指头有勾有弹，萧坤后背忽被一股暗劲抵住，身子登时中止了后退之势。
气上涌，喉头一甜，眼前一黑，立时昏倒。
故此大半截身子在队径外面。
萧坤跌落这一幕，人人都瞧得清清楚楚，除了梅刚之外，无不面如土色，连周老二
万家愁一晃眼已奔上斜坡，梅刚大喝一声，金棍连攻七八招，把刘全迫得连退十余
原来他也是直到此时才施展全力，而刘全却因为萧坤惨死，万家愁已奔过来，登时
在这等此消彼长的情况下，梅刚气势更见强大，得心应手。
来找我？
周老二说这才对了，口中应道：“她就在附近。”
徐高眼见梅刚周老二已占了上风，好汉不吃眼前亏，连忙应了，取出铜哨，吹出尖
万家愁又道：“我去寻她，大约要个把时辰才回得来，这边你帮老梅应付，大概不
周老二讶道：“个把时辰？”
梅刚的金棍忽然光影全收，使出小巧绵密手法，一连三招，把刘全的刀势引得大开
但他三招一过，突然大喝一声，宛如平地起个霹雳，只见他的金棍不知如何已由挑
地。
说时迟，那时快，金棍如迅雷下击劈在刀上，咯嘟巨响一声，那刘全应声翻跌，在
梅刚持棍作势，威风凛凛那股强大无伦的气势，仍然遥遥罩住刘全，丝毫未曾松懈。
他转眼斜视梅刚，忽然感到这个敌人实在比自己强大得多，这一生一世，休想报仇。
刘全自知意志已在敌人强大剽悍的气势之下崩溃，虽想勉力挣扎，但事与愿违。
梅刚确定刘全已经气绝毙命，这才收回眼神，周老二举步走到他身边，高声道：
他挥手叫徐高过来，道：“这小子虽然该死，但归根结底总是自己人，你派两个弟
徐高哪敢有违，连忙遵命动手。
他们的火器可不是好对付的！”梅刚浓眉一皱，杀气腾腾，道：“都宰了就完啦。”
用心老是被他们看破，迫得他们作困兽之斗，事情的发展如何便难以预料了。”梅刚暴
周老二应声道：“在下有个主意，如此这般，便可—一放倒这一队人马。”
他虽是咕喷不服，却当真把徐高召来，问道：“徐高，你瞧目下的弟兄当中，还有
徐高道：“在下可不敢担保，他们行藏隐秘，事前谁也不知道他们的身份。”
出声色，咱们定须把铁衣卫之人除去，方能返回行宫，你心中明白吧？”
周老二插口道：“你可说有任务分配。他们自然不起疑心。梅大人，你须到那边石
于是天火营之人一个个在石后消失，梅刚哪里是查问，根本是来一个就相机点了穴
收拾。
梅刚摇摇头，道：“暂时没有，你来帮帮忙，每个人身上和背包都搜查一下，说不
徐高走过去，周老二在斜对面忽然惊噫一声，道：“那是什么？”
他自然而然一扭腰，左肘如闪电般撞出。
徐高身子一翻，右拳击出，左肘同时避开了敌人五指。
这一招竟把梅刚迫退了一大步。
这一路武功！”
梅刚道：“谁知道你是还是不是，哼，想咱们白莲教本是好好的一家人，全是兄弟
徐高道：“在下自从蒙大王爷收录，加入白莲教会，派在第十二行宫效力，迄今已
周老二摇摇头，道：“铁衣卫每逢奉派混迹各营，他的来历无不有案可稽，这算是
徐高反问道：“周大人能不能指点一条明路，好让在下得以表明身份心迹？”
便知分晓。”
周老二冷笑一声，道：“听你的口气，似乎还有下文，何不说出来听听。”
梅刚道：“你怕什么？他不是白莲教的人，也不是官府之人，咱们的事他根本不
徐高道：“在下瞧他身法和出手，路数怪异，中上似乎从未见过这等武功。”
目统领？”
说你是官府派来的好细，却又不大可能。我意思是说官府岂能网罗你这等人物？你到底
梅刚接口道：“跟天涯孤客彭风如何称呼？”
梅刚又道：“得啦，谁不知天涯孤客彭风的彭家散手，别有真传，二十年未逢敌手，
徐高道：“在下师父当中，果真有一位姓彭的，但在下却一直不敢肯定他是不是天
周老二道：“够了，现下已有一法，可以得知你是不是铁衣卫。”
周老二道：“你再露几种武功来瞧瞧，一则证明你自己所说跟过很多师父的话，二
梅刚听了也不禁服气，心想：“这等道理大概除了才智超绝的周老二之外，旁人绝
徐高略一考虑，便道：“好，在下只好献丑，还望两位大人包涵。”
梅刚默然片刻，才道：“这四掌雄浑恢宏，大有王者气象，听说太祖真传长拳，方
徐高掣刀在手，斜身前冲，一刀劈出，接着收刀归鞘，肃然站立。
武圣绝传刀法。”
有所未能，这人太没道理，太古怪了……”
位仁兄的武功博大精深，根本不须畏惧咱们，对还是不对？”
周老二道：“奇是奇怪了一点，但其中必有道理。”
逸，比起平时的样子，大有分别。
那一种人的样子，这才是天下无双的易容之术。”
徐高点点头道：“久仰周兄才智之名，果然名不虚传，兄甚是佩服。”
梅刚道：“我不知道。”
梅刚有点不以为然地瞪周老二一眼，他心中对万家愁已有一份莫名其妙的忠诚，所
徐高沉吟道：“这一点资料还不够，兄弟目前只能奉告的，便是这万家愁可能是一
他寻思一下，又道：“他的武功路数怪异无比，功力之深厚，天下已难有抗手之
梅刚道：“我看他不会是什么魔头祸根，他的为人还不错。”
周老二看了梅刚一眼，才道：“论他的为人，聪明而不失忠厚，又颇有魄力，但他
这番评论，他乃是从实道来，甚是中肯。
能助一臂之力。”
不能成功。”
仇家我可惹不起。”
是微不足道，但在下所代表的那些人物，只怕周兄感到更惹不起。”
梅刚仰天大笑，道：“不管你代表的是什么人物，我瞧绝对强不过万家愁。”
任，我岂能做出对不起朋友之事。”
友之道无亏。此外，你们在江湖上闯荡，为的是什么？官爵？钱财？在下这儿都有。”
徐高越来越神采飞扬，秀逸潇洒，已全无江湖人的味道，倒是极像文武兼质的贵介
他掏出一件物事，托在掌心，动作甚是优雅。
金属制成，也不知是什么，精巧美观之至。
徐高道：“两位认得这是五彩梅花令，定必知道这是天下五大武林世家联盟信物，
周老二伸手出去，道：“在下尝闻人言，那五彩梅花令乃是采五种金属之精打造成，
下没有人能够膺造。”
给徐高，道：“果然使人有忽轻忽重之感，徐公子是五大武林世家的代表无疑了。”
如今看起来他必是岭南徐家出来的人无疑，说不定还是承继徐家的嫡嗣世子呢。
徐高道：“好，两位商量一下最好。”
他们在另一堆巨岩边站定商量。
梅刚道：“现下已没有拘礼的必要，我认为咱们没有什么好商量的。”
“第一点我不作对不住万家愁之事，第二点即使我愿做这等卑鄙之事，万家愁的武
周老二道：“第一点且不说它，关于第二点，你当时全力对付刘全，是以不曾发觉。
梅刚既惊讶又好奇，道：“他怎么样了？”
家愁武功虽是深不可测，但不知何故却好像负了内伤，或者有某种可怕的瘤疾，是以这
梅刚矮壮的身子微微一震，道：“果真有这等事么？”
难打发，但徐高的底细却不知如何，这等情势甚是难以衡估。
但今日迭连发生之事，那万家愁武功之高，固然令人不敢置信，还有那两名铁衣卫
这徐高的造诣深浅如何？
周老二又道：“咱们的处境实是不好处理，一边是天下五大武林世家，一边是武功
梅刚心念电转，立时已有所决定，当下颔首道：“好，咱们投靠武林五大世家，除
周老二微微一笑，道：“刚老既然作此决定，那就回转去跟徐公子当面再谈。”
欣然道：“好极了，兄弟若得两位之助，胜券在握了。哈……哈…”
哈……”
周老二道：“徐公子要咱们帮忙的，正是因为万家愁武功太高，除了咱们，无人可
梅刚哦了一声，已经明白了一大半。
已可以连接起来。那万家愁目前身负内伤无疑，而且甚是严重。”
徐高微微一笑，道：“兄弟的消息来自天下各大门派以及江湖每一个帮会，很多不
梅刚和周老二十分注意地聆听，心里都不怀疑徐高有没有吹牛。
但徐高乃是代表天下五大武林世家的身份，那五大世家在武林源远流长，与天下各
但那是什么人下手击伤万家愁的呢？
梅刚实在想不出来，当下道：“徐公子，在下不是不相信你的话，但那万家愁的绝
不必多说了。”
的情形，故此敢说对那万家愁的武功绝艺，已有相当了解。”
他简直有无所适从之感，若是下了错误的决定，马上就是死无葬身之地的结局。
徐高道：“兄弟晓得不久以前，武林中几个大门派曾经有些极秘密的行动，参与行
想看，若不是像万家愁这等身手之人，何须各大门派的最高层首脑人物出动？更何须惊
在他口气中，智慧仙人阮云台的份量，几乎有凌驾武林各大门派首脑们之慨。
烟绝迹的深山中出现。”
双臂的‘天府穴’，便万无一失了。”
走呢？”
的兄弟可以应付。”
命。好，咱们就这么办，周老二，你怎么说？”
徐高道：“他若是跟吴芷玲在一起，便不难找到。走，这儿被你们点了穴道的人回
他们一齐奔入林内，这些人俱是经验丰富的老江湖道，对于追踪搜索之术，各有心
不一会工夫，三个人都聚集在里许的一片平坦草地上，那儿约是商许大小，正对面
三人相机微微点头，接着目光都集中在山崖，在离地两丈许高，有六七棵高大树木。
出警讯。”
回来。
周老二严肃地道：“他远远觑见咱们迟迟还不下手，便知咱们有变，当机立断，便
梅刚若有所思地道：“以他的武功造诣，咱们合起来只怕还不是他的敌手，他为何
周老二道：“这正是他风度气量异于常人之处，无怪天下五大武林世家竟肯把五彩
梅刚点点头，道：“以武林五大世家联盟之力，谁敢抗手。嘿。你我日后可有得瞧
结下了梁子，虽是无可奈何之事，但也不能不感到心头沉重。”
必担心了。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忽然听到万家愁招呼道：“老梅老周，多谢你们的帮忙。”
乏之色，反而神采焕发，显得特别秀丽妩媚。
梅周二人看了不禁愣住。
他的一身武功，真不知怎样练成的？
吴芷玲和他们见过面，道：“刚才我还以为是幻境，这儿怎会有人找得到呢？谁知
万家愁问道：“你们谈及的那人是谁？他想把我怎样？”
行走。但门人故旧遍天下，乃是武林中最强大的一股力量。不过由于他们处于一种超然
都很尊重他们。”
好得很，有机会的话，我—一瞧过他们的武功，便知是不是虚有其名。”
梅周二人可不作此想，梅刚道：“万大侠用不着试啦，我看天下也没有比得上你的
万家愁笑一下，道：“你们两位叫我的名字便好，以后不要叫什么大侠了。”
的林虚舟道长，华山的李玉真等等，难道这些高手们也比不上我么？”
斗，地位尊崇，相信现下已不参与世俗之事了。”
老二．我说得不对么？”
看，当今之世，错非像圆音大师这等绝代高手，谁能伤得了万兄？”
他心中可当真大是发愁，如果万家愁的对头，竟然是圆音大师等人，则白莲教这种
“万兄干脆告诉我们吧，是他们之中哪一位出手？”
梅周二人听了，真不知信他还是不信的好。
阮云台。也可以说我是伤败在阮云台手底。那七大高手，不过是阮云台的智慧工具而
梅刚不想深究下去，怕只怕乃是万家愁胡乱夸口，我穿了他的牛皮，定然十分没趣，
周老二接口道：“当然很严重，试想圆音大师等七大高手，手底还轻得了么？”
咄迫人，率直地指出梅刚的语病。
原来那周老二面色在严肃中，还射出智慧的光芒，几乎使人不敢平视。
这种神采。”
梅刚道：“你不必过谦，万兄说你种采像阮先生，那一定错不了。”
以应命。”
吴芷玲第一次插嘴，道：“你们说什么？我一点都不明白。”
吴芷玲这才明白，梅刚立刻道：“周老二，别气馁，你就算斗不过阮先生，也不会
周老二点点头，忽然负手缓缓行开，径自寻思。
过了好一会工夫，周老二踱回来，道：“当然第一步是检查万兄的内伤，如若还有
吴芷玲首先表示赞成：“对，对极了，他的内伤很严重，非得先治好不可。”
吴芷玲道：“正是如此。”
吴芷玲连连点头，露出钦佩之色，道：“对，你猜得一点不错。”
周老二道：“当今之世，公认阮光生乃智慧最高之人，可以说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梅刚还是不大明白，膛目寻思。
起，咱们的一切行动，都是向这目标进行。此事不是一蹴可及的，须得一步步来。”
那徐高才智过人，定必飘然而去，独善其身，却留下这些人让咱们处理。”
万家愁得吴芷玲之助，伤势已完全压制住，只要不是过份勉强施展最精妙的玄功，
天色已近黄昏，山中寒意转深。
不久工夫，他们已来到那片长斜坡上。
他仰天嗅闻了几下，接着微微瞑目，侧耳而听。
“咦，很古怪。”万家愁皱起浓浓的双眉。
万家愁道：“是一种似血腥又不是血腥的气味，冷冰冰的，使人觉得不舒服。”
万家愁又遭：“我又运功查听了一下，那四十多人竟没有一点呼吸声，难道都逃走
梅刚道：“恐怕是徐高放了他们。我去瞧瞧便知。”
他的声音听起来不像平时，显然他若不是恐惧，也极为紧张。
指挥，哪能够一丁点儿事情，就变颜色？
此言一出，不由得众人不惊疑变色了。
梅刚道：“他想栽赃么？其实他纵然不下此毒手，白莲教也不会放过咱们。”
她虽然没说话，但显然十分拣恐，所以躲在可以保护她的人的身边。
梅刚忽然摇头道：“咱们还未见到死尸，何须在此瞎猜？走，咱们先去瞧瞧。”
周老二作个拦阻的手势，道：“刚老，千万查看不得……”
他连忙大声道：“万兄，万兄，去不得……”
周老二叫声发出之时，万家愁已上了玻顶岩石堆旁边。
里面果然有一种阴森奇异的死亡味道。
他乍入便出，周老二还未奔到。
她惊惧地道：“那石后果真有很多尸体么？”
会儿问一问他便知。”
梅刚道：“别怕，你不要看就行啦。”
万家愁道：“周老二真是料事如神，石后果然尸横遍地。”
万家愁摇摇头道：“不是他。”
万家愁道：“因为那几十个人的死法都是一样，面上七奔流血，另外帽子头巾鞋袜
什么部位。”
梅刚沉吟道：“以万兄的眼力，居然瞧不出那些人伤在何处，这事大有古怪。”
说罢，大步行去。但却被周老二一把拉住，只好停下脚步。
周老二道：“在下不是故作神秘，也不是不相信刚老的江湖经验，而是这件凶杀案
他抬头望望天色，忽然岔开话题，道：“现下天色就快人黑，咱们反正不赶夜路，
这个提议吴金玲最赞成，道：“好极了，找个背风干净的地方，生个火，我弄点东
她认为早先疗伤的地方很理想，大可暂宿一育。
大家见他非常坚决不再反对。
此人天性凶悍而又义气，一口咬定这是他分内应为的任务。
则无声无息地紧蹑她身后，以防万一。
海刚很快就拉抬回来足够的木头柴草。
外两层火网，可以封锁通路。
周老二自个儿跌坐沉思，万家愁则帮吴芷玲的忙，不但汲水回来，还打了两头野兔，
他们各做各事，谁也不去打扰周老二。
周老二首先把洞口外的火堆生起来，这才一齐用饭。
熬得住么？”
周老二道：“那好极了，现下此洞内外有双重火网，洞内还有足够的木头，可以把
过如若有什么异响怪事，你就不必等候，赶紧封锁通路。”
周老二道：“我们会设法暂避一下。你依我的话去做，我们三人便无后顾之忧了。”
万家愁笑一笑，道：“你最好听军师的话，一定不会吃亏。”
她没有再做声，周老二又道：“今后咱们要对付的乃是很邪门的敌人，白莲教有种
梅刚首先朗笑一声，道：“咱们只须胆大气豪，阳气鼎盛，那些邪法妖术自然不能
他的目光征询意见地向万、吴二人望去，去道：“咱梅刚一辈子，都不相信这等邪
吴芷玲却不同意地微微摇头，身子畏缩地颤抖一下。
周老二道：“他没说错，不过是旁门左道之人，也有功力深浅之分，据我所知，邪
万家愁恍然道：“原来如此，那么江湖上传说的许多难以解释的怪事，有些就可以
周老二道：“正是如此，所以对付这等邪人，并不是单凭胆子大阳气盛就行得通
这个结论海刚听了虽是有点刺耳，却也不能不感到膺服，是以不作一声。
又遭：“这道火网乃是第一有效的邪法克星，即使是利用古怪药物，经此无情烈火一烤，
吴芷玲呼一口气，道：“怪不得你用两重火网，我现在一点也不怕啦！”
之忧。
“吴姑娘须得提高警觉，这边七、八根已点燃着了的木头，是给你随时掷出去封锁
吴芷玲连连点头，眼睛把那堆木头瞧清楚，当真不敢丝毫轻忽。
他当先出去，万家愁在最后面，临出洞口之时，还回头向吴芷玲微笑一下，眼中透
她也回报以甜甜的一笑，会心地颔首暂别。
大家都很严肃。
面对的是妖魅般的邪门敌人，总是令人抹不掉神秘恐惧之感。
兄的接应。”
周老二道：“这是咱们克敌制胜的最大法宝，任他邪法神通如何诡异可怕，也当不
万家愁道：“我到那边诱敌，对不对？”
万家愁道：一你问吧，我怎么会怪你！”
感？”
怕，可能是我全心全意找寻制胜之机，是以无暇多想……”
现，我便自然而然万虑仅收，澄神一志地准备应付。当此之时，心中全无喜怒哀乐疑惧
这番话亭实明白之极，却是最上乘的武功大道。
周老二道：“那好极了，在下猜测这回出马的必是白莲教马祖师座下的双鬼使之一，
手拿一根哭丧棒。万兄如若见到，只要辨认他们肩上的红巾，若是在左边，便是毁形鬼
梅刚道：“听是听过，据说他们能役鬼神，杀人于千里之外。又能慑人魂魄，永沦
周老二道：“这毁形断指两鬼使的确很厉害，光是以武功而论，听说在白莲教中，
付得了的。”
害？”
究竟厉害到什么程度，在下实是不知。”
上述那位马祖师据《罪惟录传》卷三十一《叛逆传》记载是：
雾山中。
督兵剿之，协从者被杀百余人，马祖师终不获。
是以多处的白莲教社都对他极是崇拜。
会儿定必遭受群尸围攻。万兄设法把行尸们引到厌径上，然后急急退却。在下和刚老趁
梅刚浓眉紧皱，道：“行尸？是湘西赶的那种行尸么？”
那白莲教向来有种种怪诞诡异的传说，是真是假，谁也无考证。
周老二对此语焉不详，乃是极为正常的现象。
他暗暗自忖道：“那些行尸只好去唬唬平常的人，遇上我竺东来，啊，不，遇上了
那周梅二人自民径上面的峭壁项分头埋伏，彼此约定了出手暗号。
这刻四下虽是黑沉沉一片，但万家愁的眼力，在黑夜视物有如白昼，故此夜色对他
眨眼间来岩堆附近，他停下脚步，游目四顾，想位：“果然大有鬼气森森的味道，
霉。”
深山的夜晚充满了神秘和恐怖。
万家愁极力收敛眼神，不使精气外溢。
浮不定，几乎令人疑心自己已处身于鬼域之中。
事实上并无鬼物出现，至于荧荧鬼火，却是真的。
别。
这一点他却是过虑了，人家即使见他功力惊人，也不会轻轻放过。
上。
在杂乱步声之中，还夹有一种劈劈啪啪的奇怪声响，好像是骨节扭压的响声。
比核桃还大，却呆滞无神，面上肌肉完全僵硬死板，没有一点表情，任何人瞧见，都能
紧接着四方八面都有行尸出现，个个的样子都一样，全身笼罩着冰冷的死亡气息。
详细。
万家愁听不到一点呼吸声，更证实这些“人”不是活人而是死尸。
过了片刻，群尸仍然没有丝毫动静。
到底有什么阴谋诡计？
原来如此，万家愁忽地恍然大悟。
可是他已运集上乘直功，凝神意志。
似这等使尸体行走的邪法，只不过使人震骏而已，自是对他不生作用。
声势。
万家愁想通这个道理，因之利用普通人的眼光查看一下，果然发现天地昏暗，阴风
万家愁猛一收摄心神，异象立消，当下仰天长笑一声，突然举步行去。
万家愁长笑声中，也催动自己的气势，登时把那阵阴寒之气驱散。
万家愁正面的五具尸体相距只有七八尺左右，忽见他们开始动弹，先是平举双手，
万家愁比他们还快一点使个身法已钻到后面，随手在一个尸体背心接了一下。这时
万家愁一面提防尸体，一面分心留意查看那两具被他以万妙神手轻按了一下的尸体。
象。
登时人影乱闪，此起彼落。
心想这些尸体在邪法或药物驱使之下，全是有攻无守。
可是这些行尸并无生命，根本不怕侵袭经脉内脏的掌力。
忽然他感到群尸的阴寒之气森冷迫人，心知这是因为分神思索之故，连忙收摄心神，
眨眼间阴森寒气完全消失。
万家愁无隙可避，使出万妙神手，手臂比乎常长了尺许，搭住其中一尸手腕，顺势
这具行尸登时歪歪斜斜地撞开另一具行尸，发出砰的一响。
闪身而出。
事实上这些行尸动作虽然僵硬，速度却迅疾如风，寻常高手便不被他们骇死，也万
万家愁试过几种手法，都没有什么用处。
又例如用巧妙劲道，把行尸重重摔在地上，但不要几滚，又跃起来继续进攻。
他心念一转，想起了周老二的计划，当即双掌齐出，忽勾忽拨，身影快逾闪电，一
他起初不敢跑得太快，生怕把群尸甩掉。
万家愁脚下一加劲，如星飞电驰，霎时已奔到厌径四上。
在这黑夜深山中，旁人见了只怕都骇死，哪里还能与之对抗。
这时由于地形有利行尸只能逐个上前，大可一声击落悬崖。
万家愁伸手已勾住行尸手腕，微微一沉，消卸了行尸冲扑之势。
只见那行尸宛如长了翅膀一般，呼的一声打横飞开四五文外之处，这才坠向无底深
第二具行尸紧接着冲上来，万家愁冷笑一声，如法炮制，登时又打发了第二具。
不一会工夫，已经有十具行尸被摔落悬崖之下。
万家愁勾住他手腕，内劲一发，忽然落空。
原来万家愁内劲发出之时，那具行尸被扣的手臂忽地拐了弯，全不受力，因此没有
这个行尸手臂能拐之故，当时万家愁已经明白，那是因为早先曾被他以重手法拗折，
万家愁手上内劲转个方向，自己的身子却无形无声地退后了尺许。 只见那具行尸
接着呼一声冲出去，猛可碰撞上另一具行尸，那具行尸亦是前扑之势，两下相撞，发出
万家愁神功奥妙无比，仍然遥遥控制着数尺外的行尸。
万家愁已连消灭了十具行尸，看来甚是容易。
原来万家愁从那行尸的断臂上，忽然醒悟这些敌人情况甚是特别。
而这行尸却不然。
因此，对付这些已没有生命的行尸，只有两个方法，一是设法解去尸身上的邪法或
二是把幕后主持人杀死。
这回万家愁一伸手搭到行尸手腕，可就不再把他摔下悬崖，只把行尸拨转了身子，
万家愁脚不停退后，以免其他的行尸凌空跃过，阻住了他的退路。
万家愁口中发出一声长啸，这是命周老二人发动埋伏的暗号。
忽见被上有道白色人影，万家愁瞧得真切，那人身穿白色长衫，头发被垂，手中拿
“这厮的红巾在右肩，那是断指鬼使了。好小子，我今天非叫你到明间去当鬼使不
这个念头如电光石火般掠过心头，登时涌身飞起，身形冉冉上升，宛如驾云驭风的
崖上火星飞闪急坠，厌径上发出数爆响，突然整条厌径变成一片火海。
斜坡上白衣披发的断指鬼使，身形毕露。
在厌径上十余具行尸立刻被烈火吞没，这些行尸显然还被烈火破去了控制之力，个
那景象极诡异又悲惨。最靠近经人口的行尸，有几具也不会动弹，只剩下五具行尸
断指鬼使目瞪口呆之故，敢情是那万家愁竟然凌空贴着峭壁，一径飞渡过熊熊火海，
那万家愁这一手轻功，简直匪夷所思，虽说他飞渡这十余丈距离之时，乃是贴着峭
但这等功力当真有如神话一般，有血有肉之人焉能办得到！
然不放在心上。
他方寸紊乱之际，竟下意识地阻止行尸向万家愁扑去。
到真气波动，内力涣散。
目下只好作作查看行尸，以便争取一点调元运气的时间。
直到那青衫飘飘的万家愁离开了那些泥雕木塑似的尸体，向他走过来时，才恢复正
他举起哭丧棒，作出要对方停步的姿势。
他正好趁机再调息一下，目前他虽是任制住内伤，情况却不太妙。
“尊驾好功夫好胆力，本人是白莲教断指鬼使，尊驾可是万家愁？”
断指鬼使忽然一棒击中右边的一具行尸，发出啪的一声。
他已瞧见对方眉头皱了一下，便解释道：“这具行尸有点不受控制，因此本鬼使命
万家愁仍不做声，默然颔首。
断指鬼使骇人的声音又响起来，道：“万兄这一身功夫，冠擎天下，只不知何以从
万家愁再哼一声，道：“你没资格跟我说话，你们的马祖师呢？快叫他来。”
“万兄既然瞧不起本人，那也行，你若是过得本鬼使这一关，自然可以见到马祖师爷。”
但断指鬼使还有话说，故此尚未发动攻势。
万家愁哦了一声，道：“原来你打算收罗我参加白莲教。”
于私，都可以感到无憾。”
会而已，算得什么？”
内部则组织严密，人才济济，粮草财源不虞缺乏。外面则有无数教徒，身居朝廷要津，
他的声音虽是刺耳难听，但内容却十分精采，说得层次分明，极有条理。
创新政局面。这是在‘公’方面而论，若论在私方面，万兄权势赫赫，官爷财禄，以至
万家愁默默瞧着他，似是一时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那断指鬼使外型虽是狰狞可怖，手段残酷毒辣，但讲起话来却不简单，话锋咄咄迫
万家愁微笑一下，心想：幸好我用不着跟他舌战，总之他的话虽是言之成理，却不
这时他体内气机虽然还未倾适如常，但勉强仍将可出手。
“住口。”万家愁冷冷道：“我万家愁走遍天下，白莲教在全国各地所作所为，我
断指鬼使道：“本教支派甚多，有些不免会有不法或过份的情形发生。”
改。”
知你肯不肯回答。”
断指鬼使摇摇头成发旋飞，声音甚是森冷道：“本使已见识过你的武功，也烧得你
是懂得本教仙法，是以不惧？”
眼内？”
万家愁道：“什么鬼神？我没瞧见。”
你没瞧见么？”
断指鬼使道：“这是绝不可能之事，本使出道以来，会过能人无数。但最高明的也
他说到这里，万家愁突记起当初面对那群行尸之时，曾经有那么一刹那，由于神稍
但他功力通玄，猛可一摄心神，异象立时消失。
怪异现象，越是惊慌心乱，越易被邪法所制。
万家愁想通这一点，肚子里暗暗好笑，那断指鬼使分明交足了霉运，恰好碰上他这
主。
的万家愁更坚凝？精神力量岂能更为强大？
万家愁道：“我没有说谎。”
万家愁勃然而想，道：“我没有说谎，我为什么要说谎？”断指鬼使道：“你想使
万家愁看他的样子，一点不似装作，心想：这厮一定很害怕他的邪法失败，所以拼
逃跑……他这个想法乃是攻心之术，属于上上之计，并不是大意自负或是骄傲。
万家愁冷笑道：“你若是独自出手，只怕死得太快，我瞧你还是把所有的邪法都使
断指鬼使把哭丧棒横街口中，双手在白袍下掏出二十余支白旗。
旗身是三角形，都有血绘的骷髅图案。
面积约是两文方圆。
“那是什么？”
断指鬼使阴森森地怪笑一声，道：“这白旗勾魂阵非同小可，万家愁作进阵瞧瞧，
他居然没有隐瞒，直率指出这是一个阵法。
魂阵？”
只见他每一棒到处，行尸应声仆地。
不敢吹牛。”
只见断指鬼使白衣飘飞，站立在他面前数尺之处，当下冷笑一声，伸手抓去。
他方要收臂，腰间感到微风拂到。
果然被五支利锥似的手指扣住了脱脉。
翻手掌，反而扣住敌人手掌。
敌人那只手挥了几下，也没有挣脱。
的。
后吐，五指一甩，登时把敌人甩出去。
万家愁失望地皱皱眉头，心想，怎的那厮甩了出去，竟不曾把那些白幡都给碰倒？
是以看似随手甩了断指鬼使出去，其实是有意借用敌人躯体，估计起码可以碰倒三
此阵即是以白幡为基础，则白幡一倒，其阵自破。
悸怖刺耳。
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回到那无边无际的古森林内，每当黑夜之时，便是这等悲凄恐怖
那时候，他还是一只山猿，随着猿群，躲在枝叶中抖籁。
姿态一样。
存的日子。
但这时候他对黑暗和各种奇怪的声音已经毫不畏惧了。
但现在却效用全失，除了远近飘浮的暗绿色鬼火，就是那些鬼号之声。
他灵敏之极的嗅觉。
周景象，耳中也听到秋夜劲风扫掠满山树木呼啸之声。
神秘力量已经失效。
万家愁一望而知那是断指鬼使，却不明白他为何不扑上来而用爬的方式。
上，毫不动弹。
的。
忽灭消失，断指鬼使也瘫伏成一团，万家愁实是不明其故。
令人疑真疑幻。
急。
这些行尸谈不到武功，却比高手难缠抬倍。
那五具行尸如影随形疾追不已。
回头一看，那五具行尸距他也不过是四五文左右而已。
手之一，也须得给甩开二三十丈之远，但这些行尸奔行的速度却远逾千七大高手，天下
万家愁当然不是不信，甚至还试出这些行尸追逐时的速度，与他本身的快慢一致。
这种奇怪的敌人打不死，赶不走。
这时他突然灵机一动，使个身法墓然间钻出圈外，掠到幡阵旁边，拾起断指鬼使那
那五具行尸劲急扑到，万家愁一抖腕，哭丧律幻出数十支律影，几乎是在同时之间
只是这一手竟不生效，五尸不但没有仆倒，那十只僵直挺臂交叉一合拢，几乎把万
万家愁一计不成，一计又生。
谁知那阵对五尸全然不起作用，尸影过处，把那些未倒的幡旗全都踏翻碰飞。
只好仗着神妙无比的身法，晃来钻去，在五尸追扑之下苟延残喘。
条利神功，目下内伤严重，施展之时甚感费力。
万家愁渐渐感到夏气波动，内力大量消耗。
那时节非得让这五具行尸活活掏死不可。
转眼工夫，已奔近悬崖边。
万家愁回转身子，只见那五具行尸蜂拥扑到，一个个血污满面，披头散发，形相恐
万家愁估计自己一次之力，再下去便无以为继，当下不敢怠慢，扬聚起玄功真力，
他劲道如电传去，那行尸身子一侧，碰在左边的行尸身上，这一个行尸身子也一侧，
成一排。
之外，一转眼间已飞坠无踪。
但他仍然考虑到可能还有其他行尸或潜伺在侧的敌人来袭，更不迟疑，趁着还有一
天边现出曙色，清晨的山风更为寒冷。
他脸色蜡黄，倦容满面，站立之时身子微微摇晃，似是站不大稳。
但他心中却念念不忘一件事，所以还支撑着爬起身子。
这是横亘在他心中的固执念头，因为他虽是一直瘫伏在地上，却还能勉强运余力观
断指鬼使不知道万家愁身负内伤，还以为万家愁后来跌跌撞撞地奔人树林，乃是被
断指鬼使认为万家愁伤得很重，倒是有机可乘。
这个想法激起了他残暴天性中眼毗必报的复仇意念，故此一直拼命调息聚内力，直
人得林内，渐渐觉得步伐沉重艰困尤其是问避树木荆丛之时，更费气力。
现下除了仗着多年修为所剩的一点底子之外那股狂热的报仇意念，才是真正使他能
又走了十余文，忽见前面不远的树下，有个人倚树而坐。
他喘几口大气，尽力稳住身形，然后才慢慢弯腰，右手伸到腿肚子，那儿绑着一柄
他发颤的指头感觉已很麻木，直到摸到整个刀把，才慢慢握紧。
口气而已。
曙光从枝叶间透落，渐渐四下明亮起来。
指鬼使眼中的凶光也是渐渐增加，他渴望拔出短刀，扑将上去，把锋快的刀刃插入
跌倒，再也爬不起身了。
过了片刻，万家愁苍白的面上，忽然泛起笑容，接着还开口缓缓退：“你今天休想
他歇了一下，才又遭：“咱们耗下去，你一定比我先死。”
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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