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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下课了?”时心紫记得上午送他去学校时,曾为了感
谢他的早餐,想邀他一起午餐。
    但他因为下午有场教学会议,可能会弄到很晚,因此婉拒了她的邀约。怎么隔不到
两个小时,他又来了,会议这么快就结束了吗?
    “啊!”经她一问,郝韫然才想起来访的目的。“我想问你,有没有看到我的磁片?
昨天我将打好的学期成绩存入磁片,放进外套口袋里,今早去学校后,却发现磁片不见
了,我找了好久都找不到,心想会不会掉在你车上或家里了?”
    “我没注意耶!”她的家被她拆解得像处垃圾堆,一小块磁片怎么可能看得到?
“那东西很重要吗?”
    郝韫然慎重地点头。“教学会议就是为了检讨学生们的学期成绩而召开的,同时也
考核教授们的教学能力,我若是在这时遗失了学生成绩,恐怕……下学期就接不到聘书
了。”
    “这么严重!”她跳起来。“那还不快去找?你们教学会议几点开?”
    “两点半!”
    “天哪!剩不到两个小时了。”她拉着他,一阵风也似跑出公司。“万一是丢在阳
明山上,那就死定了。”
    是啊!郝韫然的俊脸蓦地转白,他没想到这个可能性。这会儿该如何是好?
    “别担心、别担心,就算要飙车也要飙上去找。”她“阿莎力”地跟他拍胸脯保证。
“总之我一定会帮你找到磁碟片的。”
    “谢谢!”幸亏有她,不然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先找车子。”她说,两人搭着电梯下到停车场。
    时心紫的保时捷跑车醒目地停在第一格位置上,她打开车门,开始像要拆了车子般
地大肆翻找起来。
    那种强势的魄力让郝韫然只能呆站在一边,插不上手。不过他还是感激她,将他的
问题当成自己的那样拚命。
    被她丢出来的东西越来越多,靠垫、小娃娃、饮料罐、文件、照片………乱七八糟
堆得有半人高。
    郝韫然瞧着咋舌不已,想不到一辆保时捷跑车能够装得下这么多东西!可是像她这
样乱翻瞎找,真能找到他那块薄薄的磁片吗?他有些怀疑。
    “心紫!”他难为情地拍拍她的肩。
    “啊?”她回过头来,瞧见脚下一堆,连她自个儿都搞不清楚有用没用的东西,忍
不住一阵赧笑。“不好意思哦!车子乱了点儿,我……不大会整理,但你放心,我一定
会找到你的磁碟片的,你再等等。”
    “你误会了。”相对于她的慌乱,他似乎冷静多了。
    不过这也跟天生的迟钝有关,他的情绪是很难像她那样激烈地波动。“我的意思是,
我也可以帮帮忙,你告诉我还有哪些地方要找?”
    “这……”她看着跟车外一样乱的车内,说实在的,她也忘了自己是打哪儿开始找
起的,怎么分配区域给他?
    “要不我找前座、你找后面好不好?”他回忆着自己昨日在这辆车里活动过的空间,
应该不出这些地方才是。行李箱他没碰过就不必找了。
    “好哇!”有人自愿帮忙解决麻烦,她也乐得遵从。
    “那我们开始找吧!”郝韫然卷起袖子,弯下腰,细心地一寸寸将前座摸索了一遍。
对比于郝韫然的斯文,后头的时心紫已经动手拆起座椅。她没耐心慢慢摸,干脆全拆了
了事。
    郝韫然在心里祈祷能在车里找到磁片,要不然她拆了车子、再去拆房子,他的罪过
可就大了。
    “啊——”他惊呼一声。
    “怎么啦?”
    他在脚垫下拉出一条黑色的网状裤袜,双颊立刻红得像要喷出火来。
    “呀!”她也跟着尖叫。要死了!她怎么将这东西落在车里?
    “哇!”他突然叫得更大声。
    她心脏跟着一跳。难不成她连内衣都掉在里头了?
    “你别找了!”她差怒地抢回裤袜,一把推开地。“不准你再碰我的车子!”
    郝韫然一个没站稳被她推倒在地,随即又爬了起来,扑向她手中的裤袜。
    “等一下。”
    “你疯啦?这东西也要跟我抢。”她一张花颜红烫得直冒烟,浑身上下逼人的烈焰,
早将所有的淑女形象焚毁殆尽。“放手啦,讨厌鬼!”
    “心紫!”他温和的声音倏然转低,一本正经望着她。
    “干什么用那种表情看我?”她委屈地扁嘴,泪珠儿在眼眶中打转。“早告诉过你
我不会做女人了嘛!乱七八糟又不是我的错,人家这么紧张在帮你找东西,你还这么
凶。”
    他叹口气,轻抚她气鼓鼓的粉颊。“我不是在吼你,我R是想叫你看看,你那双袜
子上面勾了什么?”
    “什么?”她不好意思让他看见自己穿过的裤袜,特意转过身去,背着他检查了一
遍,手中摸到的是一块方方扁扁的东西!“这是……磁碟片!”
    “是啊!”正是害他们找得要死的磁片,只是,怎么会掉到脚垫下,和她的裤袜纠
缠成一堆呢?
    “找到了!”她开心地跳进他怀里,完全不记得穿过的裤袜不该给他瞧见。
    “谢谢你,心紫,多亏了你的帮忙。”他搂着她,诚挚地感谢她。
    她差窘地摸摸头。“没有啦,其实是你自己找到的,要让我来翻,可能翻到明年,
整辆车拆光了都找不到这么小小的磁碟片O”这是百分之百的实话,她自己也觉得很奇
怪,面对公司业务,她弹指间就能解决上千万的资金运用,可论到“整理”,三岁小孩
可能都比她厉害。
    “每个人都有擅长和不擅长的东西,像我,就是商业白痴,再大的公司给我,可能
不到半年就被我弄垮了。”他拍拍她的肩安慰她。“在世俗观点上,你比我有成就多了,
我一年的薪水可能还不到你公司一个月的盈余,你介意我不会赚钱吗?”
    “谁会介意那些啊?”她大叫着回抱住他。“你有学问、有内涵,又有一份高尚的
职业,这样已经很了不起了,谁敢说你不好?我打扁他!”
    郝韫然愕然失笑。“这样说来,你是不怕被人说养小白脸喽?”
    “我喜欢、我高兴啊!谁管得着?”可能的话,她还会买车、买房给他……呃!还
是不要好了,他有了车,她就不能每天接送他上下班了。
    “那我就让你养喽!你可不能养到一半就弃养哦。”他笑着打趣她。
    “你当我时心紫是什么人?我说出口的话从来没打过折。”她高高地扬起头。“放
心好了,你的后半辈子就全包在我身上了。”
    “谢谢!”他笑着,为她豪爽、率真的性格。“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东西收好,
我得回学校了。”已经一点了,再不赶回去,怕要错过会议了。
    “收好啊!”时心紫面有难色。拆东西她是很厉害啦!至于收拾嘛……嘿嘿嘿,她
R能以傻笑回应。
    “没关系,我来收。”他脱下外套,俐落地整理起东西。
    那种迅速、有条有理的完美空间是她完全插不上手的,她扭着衣角愧疚地看着他帮
她将一片混乱恢复整齐,更感到自己身为女人的失败。
    好丢脸!不晓得有没有那种家事训练班?她想去上。
    “别急哦,就快好了。”他一面工作,一面还不忘关照到她。
    时心紫深吸口气,她觉得自己应该要有所回报才行。
    “我去买便当。”她决定请他吃午餐。
    “心……”。他一句话还没说完,那团美丽的旋风已然旋去。真是个性急的女孩!
不过他就是欣赏她这种即知即行的个性,比起只会无病呻吟的女孩,她活泼、亮眼多了。
     
    ※               ※                 ※
     
    他们在停车场吃完便当后,时心紫再度开车送郝韫然去学校。
    “晚上我来接你好不好?”车子停在下大校门口,时心紫趴在车窗上对着郝韫然倩
笑盈盈。
    “会不会太麻烦?这场会议可能要开到七、八点哦!”
    “不麻烦,我七点半在这里等你。”她双眼发亮,一副希冀万分的模样。
    他想了一下,低头在她颊上轻轻一吻。“那就偏劳你了,谢谢。”
    “不客气。”一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校园里,时心紫用力一击掌高声欢呼。“耶!
我约到他了!”
    “不要脸!”一个冷冷的声音穿透车窗,打断她的好心情。
    蓦然从乐园中回过神来,时心紫发现自己被包围了。“你们想干什么?”跑车四周
围站了六、七个身穿皮衣、迷你裙,头发染成彩虹样的少女。
    “干什么?”一个少女拿出十元硬币,“吱”一声.在跑车的引擎盖上划出一道白
色的刮痕。
    “呀!”时心紫心痛地尖叫,下得车来,一抖手,将划花她车子的少女摔跌出去。
“混帐,这个重新铐漆要好几万耶!”
    “臭女人,你敢打我们的姊妹。”其余的少女同声怒斥,美工刀、木棍纷纷出笼。
时心紫但觉荒谬。这些家伙做贼的喊捉贼嘛!
    一根木棍朝她头部打来,她弯腰闪过,同时长腿一扫,将攻击她的少女踢倒在地。
“喂,你们不要太过份,我又不认识你们,干么攻击我?”
    “你有胆勾引我们大姊的男人,没胆承认吗?”满面豆花的少女嫉妒时心紫年纪都
一把了,一张娇艳的粉脸却比青春年华的自己还要白皙细致,手中的美工刀不停地攻向
她的脸。
    该死!想毁她的容啊?时心紫一脚抬起,踹中少女的腹部,让她跌个狗吃屎。
    “你们大姊的男人又是何方神圣啊?”
    “大姊的男人就是顶顶有名的‘白马王子’。”
    “神经病!白马王子是白雪公主钓走的,关我什么事”为了一个童话人物刮花她的
车!时心紫越想越气,下手也就不再留情,三两下便将那群太妹解决干净。
    “知道我的厉害了吧?姑奶奶出来混的时候,你们都还不晓得在哪里呢?”
    “身手果然不错。”一阵掌声在她们背后响起。
    “大姊!”趴在地上的太妹们跌跌撞撞地爬起来,躲到方才现身的黑衣少女背后。
“就是她,载走了老师。”一个少女指着时心紫告状。
    时心紫看着新出现的人物,应该是青春洋溢的脸蛋上画着超年龄的浓妆,大眼里同
时蓄积了纯真和横霸两种特质,瞧来就像个不解世事的无知少女。
    “你就是她们的大姊?”
    “你可以叫我‘黑玫瑰’!”少女扬眉,奉送了一个酷劲十足的笑容。
    “我还‘白菊花’咧!”时心紫抱着肚子笑不可抑。“我告诉你,你们找错人了,
我压根儿不认识什么‘白马王子’。”
    “大姊,她骗人,昨天我明明看见这辆车载着老师逃走,今天,她又连续两次送老
师来学校。”少女说着,拍拍时心紫的车。“而且这种大红色的跑车很少见,我绝不可
能认错!”
    自称“黑玫瑰”的少女抬眼瞪着时心紫。“你还有什么话说?”
    “等一下,你们刚才明明说是‘白马王子’,怎么一下子又变成‘老师’了?”时
心紫被她们搞迷糊了。
    “笨啦!‘白马王子’是老师的绰号啦!”
    “白马王子”?“老师”?时心紫灵光一闪。“你们说的该不会是T大中文系教授,
郝韫然吧?”
    众少女不约而同地点点头。
    “你们什么时候订下婚约的?”这世界是不是反啦?连郝韫然这种貌似忠良的男人,
骨子里都妄想享齐人之福,那天下间还有哪个男人是可信的?
    “上个月,我获得教授夫人宝座争夺战冠军后,老师就已经是我的人了。”“黑玫
瑰”自傲地扬起眉。
    时心紫呆愣了下:“难不成所有的一切都是你们自己私下决定的?”
    “是又如何?”“黑玫瑰”颔首。“我可是经过老师后援会正式承认的原配夫人,
你凭什么跟我抢?”
    拜托!这些小孩子究竟是来学校读书?还是来疯男人的?根据她们的说法,时心紫
不难推测出整件乌龙事情的来龙去脉。
    大抵不外是郝韫然的外貌、风度引起了众多女性的崇拜,还给他组了个后援会,封
他为‘白马王子’。她们喜欢他,偏偏又得不到他的回应,便决定私下解决。办了场比
赛,由这位“黑玫瑰”大姊夺了魁,从此自认为郝韫然的老婆,专司对付其余肖想他的
女人。
    “对不起,我请问你一声喔!你是得到了后援会的承认,但韫然呢?他又是怎么想
的?”“道上多少大哥想追我们大姊,大姊都不屑一顾,独钟情于老师,老师当然是感
动莫名,立刻拜倒在大姊的石榴裙下。”一名少女挺身答道。
    “真感动莫名还会逃到树上,被我救走y”时心紫真是被这群得妄想症的少女打败
了。
    “黑玫瑰”先是愤怒地瞪了多嘴的少女一眼,复转向心紫,神色不善地说道:“总
之,我们后援会有我们后援会的做法,你是后到的,就不准插队;胡乱破坏规矩者,后
援会是不会放过她的。”
    “那你想怎么样呢?”时心紫也火了。这批混帐小孩,也不打听看看,她是什么身
份?随便几个小毛头就想威胁她?门都没有!
    “不准你再接近老师!”
    “神经病,谁理你啊!韫然和我早就有了默契,我们绝对不可能分手!”懒得理她
们,时心紫准备甩头走入了。
    “站住!”六、七个小喽罗将时心紫团团围住。
    “怎么?还想讨一顿打?”时心紫朝她们挥挥拳头。
    想起她高超的身手,众少女畏惧地退缩了一步。
    “一样没用的笨蛋!”“黑玫瑰”低斥一声,排开人群,走到时心紫面前。“你想
跟老师交往,除非赢过我。”
    “笑话,我干么要听你的话T”时心紫冷哼。
    “你若没胆接受我的挑战,就得立刻离开老师。”
    “我若两样都不答应呢?”
    “后援会将无时无刻紧跟在你身后,直到你和老师分手为止。”
    时心紫想像那种情况,每当他们约会到气氛正好的时候,一堆超强菲利浦就适时窜
出破坏……那还有什么搞头?
    “好吧!我接受你的挑战,你想比什么呢?”她有自信,打架绝输不了人。
    “赛车!”“黑玫瑰”下战帖。
    不会吧!想跟她赛车。时心紫愕异地瞪大眼,她的赛车技术可是连阎王爷都退避三
舍的。
    “你怕啦?”“黑玫瑰”高高地抬起下巴。“你现在跪下去,叫我一声‘大姊’,
我或许还会原谅你。”
    “你在作白日梦啦!”时心紫兜头泼她一大盆冷水。“划下道来,姑奶奶要是怕了
你,我时心紫三个字任你倒过来写。”
    “黑玫瑰”脸色乍青乍白。“好,今晚十二点,我们就在这里集合,。没到的人等
于自动认输,败者永远不准再接近老师。”
    “可以!”时心紫跳回车上后,不忘再丢下一句“你说话可要算话,敢食言,看我
怎么对付你。”
    虽然三十岁的人了,还跟这群十几岁的小丫头一般计较,是有些难看,但她是真心
珍惜和韫然之间的情缘,绝不容许有人来破坏。
    而且韫然好像挺怕她们的.老是被追得躲到树上也不是办法,干脆由她出面帮他摆
平一切,他轻松,她也开心。
     
    ※               ※                 ※
     
    郝韫然步下计程车,以为自己眼花了,三更半夜的T大校门口,居然还聚集了一大
堆车子,引擎咆哮声尖锐得足以吓死活人、吓活死人。
    搞什么?宁静的校园几时变成飞车党根据地了?
    他微敛眉峰走进人群.一眼就瞧见那辆醒目的红色保时捷跑车。
    “那不是心紫的车子吗?”他疑惑地靠近一步。
    天哪,真的是她!路灯下那条窈窕的身影他绝不会认错,可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若非隔壁“罗蔓西餐厅”酒保的通知、他亲眼所见,他真不敢相信心紫也是飞车党的一
员。而跟她站在一起的不正是那个自称“黑玫瑰”、对他纠缠不休的大姊头,她们不会
是一伙的吧?
    他又接近了一点,听到她们的对话。
    “从这里开始,到第三个红绿灯为止,谁赢了,就能得到老师。”“黑玫瑰”说着。
“反之,输了的人得自动离去,不难有任何怨言。”
    “可以!”时心紫颔首。“我还要补充一点,今晚的比赛纯属私人恩怨,不管谁输
谁赢,都不能去向韫然告状。”
    “当然,老师生起气来是很可怕的。”“黑玫瑰”也不敢惹。
    “协议达成,可以开始比赛了。”一旁,当裁判的少女高声宣布。
    时心紫和“黑玫瑰”。各自回到车里。
    一颗炸弹轰地一声,在郝韫然体内爆炸,他愤怒得全身发抖。这两个笨蛋,做出如
此危险的事居然只是为了他,脑子都送进当铺了吗?万一发生意外,怎么办?
    两辆跑车已经开始发动、加油,只待裁判的哨子声起,就要往前飙去。郝韫然绕这
车门,迅速朝第一个路口奔去。他非得阻止这场愚蠢得比赛不可。
    “哗——”裁判吹响哨子。
    两亮跑车不分先后地疾驶了出去。
    同时,郝韫然也跑到路口,双手大张地挡在车行的道路上。
    四道明灿的车灯抢先照到他脸上,反射得那张喷火冒烟的面孔异常清晰明朗。
    “韫然!”
    “老师!”
    原本已各自将油门踩到底,准备一分高下的时心紫与“黑玫瑰”,被前头突然出现
的人影吓了大跳,尤其那人还是她们这次比赛的赌注——郝韫然。
    “吱——”煞车声刺耳地响透半边天。
    保时捷和积架跑车在间不容发之际,堪堪停在郝韫然脚边。
    “你们这两个笨蛋!”不待车子停妥,郝韫然的咆哮声已火气十足地轰了过来。
“全部给我出来。”
    时心紫看了“黑玫瑰”一眼:是你泄漏出去的?
    “是你吧?”“黑玫瑰”低声抱怨。”。
    随即两人无辜地耸肩;若她们都没做这件蠢事,那泄漏秘密的到底是哪个混帐王八
蛋?
    郝韫然走过去,冷然的眼瞪着她们。“要我请你们下车吗?”
    真不愧是当老师的,训起人来威严十足。时心紫搓着手,毫无反抗余地下了车。
“韫然,呃……晚安,我想……那个……”
    “你也知道晚了?”他气得眼珠差点爆出眼眶。“你几岁啦?还跟小女生们一般计
较?半夜飙车,万一出了事,谁来负责?”
    “那……又不是我提议的。”时心紫觉得好委屈。,她是受害者耶,而且她的本意
也是为了他好啊!
    喷火的目光转向“黑玫瑰”,郝韫然低沉的嗓音里,飘着一股寒气。
    “杨同学,你还不出来吗?”
    “老……老师!”“黑玫瑰”低着头,根本不敢看他。
    “你有什么话说?”
    “我……”“黑玫瑰”忽然哭了出来。“人家是真的喜欢老师嘛!”
    唉!郝韫然实在拿这些情窦初开的少女没辙,要怎么说她们才能了解“崇拜不是爱”
呢?
    “我也喜欢你,喜欢每一个同学,但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我早就说过了,我不会
喜欢上学生。平常,你们搞些小恶作剧捉弄我,我也不在意,只是我没想到,你们居然
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这样很好玩吗?”
    “为什么不能喜欢学生?未婚之前,男女双方都是自由的,谁规定老师和学生就不
能谈恋爱?”为了郝韫然,“黑玫瑰”可是打败了一堆情敌,好不容易得到了冠军,怎
肯轻易放弃?
    “因为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在我的恋爱观里,绝不容许脚踏两条船的情形出现。”
他说着,叹了口气。“学校里有这么多新奇有趣的事,为了我一个人,放弃所有,值得
吗?”
    “老师喜欢的人就是她?”“黑玫瑰”不平地指着时心紫。
    “是的。”郝韫然慎重点头。
    “她有什么好?”
    “心紫很好,至少在我心目中,她是最好的。”“可是赢得冠军的人是我啊!老师
怎能不喜欢我?”
    “爱情岂能强求,在我心中,你们永远是我最重要的学生。”永远?那不是将她打
入地狱了?“黑玫瑰”扁扁嘴,泪流得更急。
    “这样不公平、不公平啦!”
    真是群任性又不懂事的小女生!郝韫然发觉心底那座耐性之城有崩毁的趋势,或者
他的教育方针需要修正了?
    “如果要讲公平,你们擅自拿我做赌注又该怎么说?”好大一阵抽气声发自众人之
口。
    既然爱的教育行不通,那就换成斯巴达教育吧!郝韫然清冷俊脸上刮起一阵狂风怒
雪。“飙车是违法的对不对?何况还下了赌注,罪加一等。”
    “老师,我们……”“黑玫瑰”试着解释。
    “我不喜欢体罚。”他的嗓音一路DOWN到最低点。“不过我决定取消今年的补考,
而期末考的试题则由选择题和申论题合一,改为四条申论题,希望大家多花些时间读
书。”把她们的时间绑死了,不信她们还有闲情逸致搞这些不要命的把戏来玩。这岂不
表示,一次没过就死定了!
    别说“黑玫瑰”了,所有后援会的姊妹们脸都绿了。“老师——”
    “一直以来,我的教学都太不认真了,所以你们才会有这么多时间拿我开玩笑,从
现在起,我决定努力一些,也希望大家跟我一起用功,明天见。”他拉着时心紫回到车
里。“哦!
    忘了提醒大家,明天起,每一堂课我都会点名。”
    “呀!”瞬间,哀嚎遍野。大学生还要天天到校接受点名,杀了她们吧!时心紫同
情地望了她们一眼。
    “开车。”郝韫然冷淡地下命令。
    “要去哪里?”她拖延时间,想找个机会帮这群可怜的大学生求求情。郝韫然说出
一个地址后,随即闭上眼,不再理人。
    时心紫只得对她们投出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踩下油门,在众人的求饶声中,
跑车驶离了校门。
    马路大段、大段地被往后抛,从T大校门口到天母这一个小时里,车内的气氛静默
到落针可闻。
    时心紫数次偷脑郝韫然冷硬的侧脸,那绷得死紧的五官显示出他的怒气犹未消散。
她心下忐忑,就快到他家了,他们若不能及时合好,万—……
    “韫然,你听我说好不好?他别开头,就当她是透明的。
    “韫然……”他一直是温柔的,这样的冷漠,更加刺痛她的心。
    他维持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势,直到车子返抵家门,漠然开了车门,下车离去。
    时心紫难过地看着他僵直的背影消失,他们就这样完了吗?泪珠儿终于不受控制地
直直落下。
    郝韫然绕过跑车,走到驾驶座旁,轻敲车窗。
    她摇下车窗,一张花颜哭得好不凄惨。
    “有没有反省?”他瞪着眼问。
    “有,有……”她拚命点头。“反省过了。”
    “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
    “我不该和小女生一般计较。”
    “还有呢?”
    时心紫不解地歪着头。她没错这么多吧?
    他突然用力抱住她的头。“傻瓜,我最怕的是你出事啊!答应我,从此不再开快车
好不好?”
    她愣了下,随即感动地回拖住他,放声大哭。对不起、对不起,我再也不会了……”
    他温柔地轻啄她的唇。“你要记住,不管别人怎么说,我都只喜欢你。”
    “嗯!”深深地依进他怀里,他有力的心跳沉稳的传来,她蹦上喉头的心脏终于可
以安然归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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