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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姨是谁?”因为不放心情绪不稳的时心紫独自上路,郝韫然特地向学校告了一
天假,陪她去请救兵。
    她嘴角下滑,撇出一抹凄楚无比的苦笑。“新姨是妈妈的朋友,也是‘新意经纪公
司’两位创始者之一。”
    既是公司的创始者,理当不会眼睁睁看着公司倒闭,这趟求援行应称得上是十拿九
稳,可时心紫的神情为何又如此奇怪?郝韫然不觉疑云丛生。
    “你和那位新姨处得不好吗?”
    “事情有这么简单就好了。”她左手用力捶了下方向盘。“新姨的脾气很古怪,十
二年前,妈妈车祸过世时,公司里大半的人都推举新姨接任董事长的职位,但她偏偏不
要,硬要十八岁的我接任,大家都说她疯了,新姨也不管,她自愿当秘书帮了我一年,
那时,我真觉得新姨是天使下凡。谁知一年后,她突然就丢下我不理了,我很害伯,去
求她帮忙,她却叫人把我赶出来,还说我若把公司做垮了,绝对不饶我;而且从第二年
开始,她每年跟我要五百万的红利,说那是她应得的,可天晓得,十几年前,公司一年
的盈余也不过五百万,她全要了,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然后,她拿了三年的红利,第
四年开始,她忽然又说不要钱了,我觉得不好意思,她好歹是公司的创始者之一,便象
征性给她一百万红利,她居然跑来公司骂我一顿,我……我实在是搞不懂她!”
    说真格的,若还有其他的疏困办法,打死时心紫都不可能来求这个麻烦人物。不知
道会不会挨骂?或者又会被海扁一顿……想着想着,握着方向盘的手就不自主打起颤来。
    郝韫然倒认为这位新姨挺有个性的,不人云亦云、坚持自己的想法,努力做到最好。
“别担心,我想挨骂大概是免不了,但绝对会有好消息的。”
    “我也这么希望!”她长叹,车子在进入天母不久后,停在一幢双层别墅前。
    这房子看起来好眼熟,郝韫然下车后,就站在大门口望着别墅发呆。
    “你怎么了?快走啊!”时心紫拖着他走过小庭院,站在玄关处接门铃。
    “什么人?”对讲机里传来一个略低沉的女人声音。
    “啊——”郝韫然突然发出一声尖叫。
    “咦——”同时对讲机里也传来一声惊喊与之相应和。
    时心紫还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大门霍地敞开,一抹风韵犹存的窈窕身影随即冲进郝韫然怀里。“乖小然,还是你
有良心,记得来看妈咪。”
    “妈……妈妈………”他下巴差点飞了出去。难怪他瞧这幢别墅怪眼熟的,原来是
老妈的家;那……心紫口中的新姨就是他的母亲——水如新喽!
    好像天底下所有的巧事都集合在一块儿了!时心紫忆起方才在车上对新姨的批评,
这位她最害怕的长者竟是韫然的妈妈,她……未来的婆婆,天!她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直到世界末日再出来。
    水如新浑然不觉周遭的暗潮汹涌,只是抱着儿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小然,
我告诉你哦,小礼好没良心,跑去相亲,居然连通知妈妈一声都没有,有了老婆就忘了
娘,呜……妈妈好可怜,只有你不会背着妈妈偷交女朋友、抛弃妈妈。”
    “妈!”郝韫然一本正经地更正道。“韫礼只是去相个亲,又不是结婚,怎能说他
‘有了老婆就忘了娘’呢?而且你还忘了韫霆。”
    “不许在我面前提起那个混小子。”一听到“韫霆”二字,水如新就气得顶上冒烟。
    “韫霆做了什么事惹你生气了吗?”
    “他不孝、混帐、王八蛋……”
    “三哥学人家大禹治水,因公忘私,路过家门而不入,惹恼了干妈。”一个清脆的
娇声插了进来,是水如新离婚后才收的干女儿、路箴茗。
    “谁让你打断我说话的?”水如新瞪眼。
    “我怕干妈这一开骂,不到天黑不会住口,大哥和心姊会在门口站到昏倒。”路箴
茗闲闲地撇嘴,把大门敞开。“全都进来坐着说吧!”
    “心姊?谁啊?”水如新脑袋一转,这才瞧见一直隐在郝韫然身后的时心紫。“心
紫,你怎么来了?”
    “呃……嗨!新姨,好久不见!”时心紫探头怯怯喊了声,立刻又缩了回去,拒绝
面对现实。
    “怎么啦?”郝韫然关心地转过身去,拍拍她粉嫩的颊。“我们是特地来找妈咪谈
事情的,你不出来,这问题该如何谈下去?”
    时心紫捉着他的衣角,用力地摇头。“我想……我们还是回去另想办法好了!”她
实在没本事搞定这垃难缠的长辈。
    水如新眯眼瞧着他们之间逐渐升高的亲密情势,上昂的嘴角紧抿成一条薄线。“郝
韫然!”阴冷的话语磨出齿缝。“你给我说清楚,你们两个到底什么关系?”
    听到母亲的问话,他儒雅的面孔倏地转了回来,脸上是一片天真。“我们是情
侣……”
    时心紫迅速地伸手捣住他的嘴巴。“我们没有任何关系。”笨韫然,没瞧见新姨眼
里都冒出火花了吗?
    诚实也不必挑这种时候吧!
    “怎么会没有关系?”偏偏他天生正直,坚持君子不打诳语。“妈,心紫是我的女
朋友,也是您未来的媳妇。”
    “哦,媳妇——”水如新美丽的凤眼危险地眯了起来。“那可不可以请你告诉妈妈,
你们交往多久啦?”
    时心紫拚命踩他的脚要他闭嘴,连一旁的路箴茗都不停地向他使眼色,暗示他:谨
言慎行。
    没想到老实的男人还是老实地招供了。“快一年了。”
    “一年呀!”水如新的五官开始变形。“很久了嘛,怎么都没人通知妈妈一声?”
    郝韫然伸手抓抓头,傻笑着……
    “忘了是不是?”现在水如新连声音都抽搐起来了。
    他赧然低下头,脖子,耳朵红成一片。
    “真孝顺。”水如新送出最后一抹冷笑,蓦地爆跳起来,朝着郝韫然又踢又捶。
“你这个死孩子,我生颗球却比生你好,养你这么大有个屁用,有了老婆就忘了娘,那
你现在又来找我做什么?嫌我呕得还不够,存心来气死老娘是不是?”
    为免惨遭池鱼之殃,时心紫和路箴茗聪明地远远避开,蠢男人是该受点教训。
    “妈妈、妈妈……”动手的是自家老娘,郝韫然也没胆还手,只得拖着脑袋任她发
泄个过瘾。
    别看水如新是个已年近五旬之人,泼辣的脾气可一点儿都不输年轻人,揍起儿子依
然火力惊人。直把郝韫然打得缩在地上哀哀求饶,她老人家才整整打散了的发型和衣服,
又讥又讽地开口。
    “大半年都忘了来找老娘,现在又来干什么?发请帖啊?”
    “不是的,我和心紫还没要结婚。”郝韫然狼狈地起身。“我们是……”他看看心
紫,实际问题他也不清楚。
    本来已经决定打道回府的时心紫,顿时又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吓得她额上冷汗直
冒。
    “这个……新姨……我……”
    “说重点。”水如新张嘴,迸出一串冰珠子。
    “我们是来向新姨求救的。”时心紫低垂脑袋,紧张地搓着双手,将公司遇到难关
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我早知道你会把公司搞垮。”水如新冷冷地说道。
    “对不起。”时心紫一句话都不敢辩驳,乖乖地认错道歉。
    反倒是郝韫然心疼地为她辩护。“妈,事情不能全怪心紫,她也是被整的。”
    “身为一名主事者,不能预先洞悉情势,随随便便就被人整得七零八落,不怪她怪
谁?”眼见儿子如此偏袒其他女人,水如新就更火了。
    “可是……”郝韫然还想反驳。
    时心紫赶紧捣住他的嘴,压低他的脑袋道歉。“对不起新姨,这事儿全是我的错,
您就别再生气了。”
    “心紫!”郝韫然还是不舍她受委屈。
    时心紫只得不停踩他的脚,低声要求他别再“火上添油”了。
    水如新美丽的凤目锐利地扫过他们。“既然知道错了,那还不快滚,还杵在这儿干
什么?”
    时心紫失望地垮下肩膀,虽早知得到援助的机会是微乎其微,但真被判了死刑,她
还是感到难过万分。
    郝韫然看不下去了。“妈,那也是你的公司,你就这么狠心看着它倒?”
    “我玩腻了,不想要了,不行吗?”水如新气势汹汹地怒吼。
    “可是心紫想要啊!她在这家公司上花了这么多心血,十几年的青春全在上头了,
你怎么忍心不帮她,你有能力的不是吗?”
    “我就是不帮,你管我。”水如新的我行我素,自幼至长从未改变。
    “妈——”郝韫然不敢相信自己的母亲是如此冷血之人。“为什么?总有个理由
吧?”
    “我讨厌她。”
    郝韫然愕然瞪大眼。“心紫是你的好朋友留下来的女儿,你儿子未来的老婆耶!你
怎么……可以说这种话?”
    “我就是要说:‘我讨厌她’怎么样?”水如新双手插腰,别人越是不要她做的事,
她越是爱做。“现在我连你也讨厌了,你给我滚,我家不欢迎你。箴茗,把他们赶走,
他们要不肯走,就打电话报警。”说完,她转身回到屋里,“砰”一声,用力甩上门板。
    “妈——”郝韫然犹未死心,想冲进去跟母亲理论出一个公道。
    路箴茗双手大张,挡住他。“大哥,你不是不知道干妈的脾气,她正在气头上,你
还去招惹她,小心她放狗咬你。”
    “可是……”他担心心紫啊!
    “算了!”时心紫落寞地摇头。“我们都尽力了,也许是注定的,剩下的事我会自
己想办法。”
    “心紫……”他知道公司是她的一切,失去了公司,她心灵所受的创伤可想而知。
    “我没事!”她虽笑着,但那双眼却黯淡得叫人心疼。
    郝韫然怜惜地抱住她。“我……对不起,妈妈她……”
    “这不关你的事啊!新姨说的对,未能洞察先机是我的错。”
    “商场瞬息万变,谁能抓得准未来趋势?这事不能全怪你,不如……我再求求妈妈,
我们毕竟是母子,或许她会心软改变主意。”
    “大哥,你还没睡醒吗?”路箴茗挥手打断他的白日梦。“干妈向来说一不二的。”
    “我们走吧,韫然。”虽然很不甘心、很痛苦,但时心紫知道,公司倒闭已成定局
了,她也只能接受事实。
    伴着她走回车里,郝韫然为她憔悴失落的花颜心痛如刀割。一个拿事业当生命的人,
一旦失去了所有,这人生又该如何继续下去?
    不!为了她,他不能放弃任何一个叫“新意”起死回生的办法。他在心里暗下决定,
绝对要尽全力让“新意”继续营运下去,不管要付出什么代价。
     
    ※               ※                 ※
     
    在郝韫然和时心紫走后,路箴茗回到屋里,在顶楼花园找到缩在花丛里的水如新。
    或许是出生豪门、极受宠爱的缘故,水如新脾气很坏,骄纵任性、蛮不讲理;但她
同样也保留了孩子最纯稚的性情,不开心时就把自己藏起来。
    “干妈,这次你要躲多久?”路箴茗蹲在她面前,好笑地问道。
    水如新爬出花丛,透过路箴茗脸上那副大得遮住她三分之二脸蛋的怪眼镜,直视她
深邃如海的清眸。
    年轻时的水如新是模特儿界第一人,有个外号叫“绝世奇花”,她和时心紫的母亲
时黄意合创“新意经纪公司”,只用了五年的时间,把这个名号推进了世界舞台。
    而她在当红时,急流勇退,想让世人永远怀念她的名字;却又不甘寂寞,因此访遍
全世界的孤儿院挑选出路箴茗,加以栽培,想叫干女儿做她的接班人。
    而这女娃儿也不负她所望,十六岁出道,只一年就红透半边天,连巴黎的时装界都
派人来邀请她去法国表演。
    只可惜路箴茗志不在此,玩票性质干了两年模特儿,就留下“神秘X”的名号,宣
布退休了。当时模特儿界人人扼腕,痛失英才。
    反而是水如新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女儿养大了,本来就会有自己的想法,她能拘束
她到几时呢?她早看开了,只是没想到情况换成亲生儿子,她会难过得失了理智。
    “他们呢?”
    “听你的话,全赶走了。”
    “啊……”水如新慢慢地拔着身旁的花丛泄愤。
    路箴茗好笑地看着她发脾气。“再拔下去就没喽!”
    “没了再种不就有了。”她投完花还没消火,又继续扯着地上的韩国草皮。
    路箴茗等她发泄得差不多了,才下楼倒了杯水给她,一本正经问道:“干妈,你真
的不帮心姊啊?”
    “哼!”水如新别开头,-口一口饮着杯里带着柠檬香味的矿泉水。“我几时说话
不算活来着?不过……你想怎么样我就管不着了。”
    真是的,没见过这么爱闹别扭的人。路箴茗朝天翻个白眼。
    “是,老佛爷,小的了解您的意思。”不就是要她以私人名义出手相助嘛!
    “贫嘴!”水如新红着脸低啐一口。
    “不过干妈,你不觉得你对心姊太严厉了吗?”
    “我嫉妒嘛!”儿子看她比看自己重要,水如新当然不满。“难怪人家说:儿大不
由娘。这三个混小子,就没一个把我放在眼里的。”
    “干妈,他们是恋爱,又不是结婚,事情没有确定之前,谁会到处大声嚷嚷?万一
失败了,岂不丢脸?”
    “我又没要他们事事来向我禀告,只希望他们遇到什么麻烦、趣事、问题……都能
来找我商量嘛!别人家的母子都像朋友般亲密,他们三个却都不理我,我……早知道我
就不生儿子、生女儿了。”
    这种事情能早知道吗?路箴茗不屑地轻撇嘴,却聪明地没说出口。
    “箴箴。”水如新突然眨着小狗般的大眼望着她。
    “干妈,你别出歪主意整我。”因于太多的前车之鉴,路箴茗迅速跳离她一大步。
    “我是那种人吗?”水如新双手插腰。
    路箴茗用力一点头。“是!”
    “箴箴——”水如新哀哀地喊了声,斗大透明的泪珠随即落个不停。
    路箴茗不由得跳脚。“干妈,你别每次说不赢人家就来这一招。”
    “天哪!连女儿都不要我了,我不要活了……”她说得像真的似的。
    路箴茗捣起耳朵,眉头皱得可以夹死蚊子。“说什么我也不会帮你助纣为虐的,别
想——”
    “哇!”水如新放声大哭。
    “你……”路箴茗愤恨地跺脚。“你到底想怎么样嘛?”
    水如新一听,便不再罗嗦,直接说出要求。“对于韫然和韫礼我已经死心了,但韫
霆还没听说传出好消息息,我要你利用帮助心紫的机会,想办法认识他、盯着他,他的
情事无论如何我都要全程参与到。”
    “干妈!”这要求太变态了吧?
    “你不觉得很好玩吗?可以亲眼看着儿子谈恋爱耶!”水如新一脸天真样。
    路箴茗只能说郝氏三兄弟前辈子一定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坏事,这辈子才会有这样
麻烦的母亲。
     
    ※               ※                 ※
     
    郝韫然坐在董事长室里,默默地看着时心紫清算公司最后仅余的资产。她眼里有挥
不去的哀凄,苍白仿佛变成了她最亲密的朋反,分分秒秒紧黏住她的脸不放。
    他记起从前公司营运正常时,他每回来访都在这里头听见生气盎然的笑声,那时,
她周身迸发出来的神采像天上的朝阳那般灿烂,而今,失去了活力的身躯只剩下一副空
壳子!她像是一朵将谢的玫瑰,正在逐渐枯萎,死去……
    意识到他灼人的视线,时心紫抬起头来,瞧见他一脸的忧郁。
    说来,她真不是个好情人,自他们交往以来,她就不时出状况,惹得他忧心冲忡,
好好一个白马王子都变成忧郁情人了。
    “韫然!”她强迫自己笑,但下滑的唇角怎么样也拉扯不出上扬的弧度,最后只变
成一种无奈的挣扎。
    他离开沙发走到她身旁,看着桌上成叠的文件,这些就是她的生命了,想像她将以
何种痛苦的心情将它们出清,郝韫然的心底一阵揪疼。
    “其实……还好……”她抚摸文件的手微微颤抖着。“起码我保住了房子。”
    “心紫……”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伸手环住她的颈子,无言地安慰她。
    她深吸一口气,顺势后仰,倒进他怀里。“韫然,你知道吗?我好庆幸,这会儿有
你在我身边,我……不是孤单一人……”心脏在发疼,她眼眶越来越热。
    他感觉到一点水渍在手背上化开,接着更多的泪水沿着她白皙的粉颊落到他手上。
    那温度应该是冷的,但他的皮肤却觉得好热,像被烧红的烙铁烫到一般。
    “你放心……你永远都不会再孤单了,我一辈子……
    都会陪在你身边。”他哽咽着,再也忍不住陪她一起落泪。
    “谢谢……谢谢你,韫然……”她抽泣。
    “心紫,我们结婚吧!”他突发惊人之语。
    时心紫还没来得及回答,一个轻佻的声音蓦地插了进来。
    “这种破鞋你也要?”来者正是专靠女人吃饭的小白睑——刘智彬。
    “对不起!”廖宛蓉歉疚的小脸跟着出现。“我来不及去拿扫把,他就冲进来了。”
    “没关系。”时心紫挥挥手要她别在意,再转头面对刘智彬,哀凄的小脸立刻结冻。
“你又来干什么?”
    “没干什么?”刘智彬旁若无人地在董事长室里东逛逛。西摸摸。“再过几个月这
里就是我的专属办公室了,我来看看该怎么换掉这个破装潢,重新弄点好东西。”换言
之.他是来炫耀的。
    一旦“新意”宣布倒闭,“杨群”将立刻借助美国财团的金援将之买下,而刘智彬
这痞子就成为下一个进驻者了。
    十年风水轮流转,是不?时心紫胸臆间滚着一团烈火。
    “是吗?那么我想你大概需要一笔非常庞大的金额。”
    “哦!你放心,我会有的。”刘智彬眯眼的样子就像大奸臣秦桧重生。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时心紫突然对他露出一抹风情万种的媚笑。
    刘智彬有一瞬间的失神。
    下一秒,一只纤细秀巧的拳头已经揍上他的鼻头,威力十足,他鼻子立刻流出血来。
    “你这个贱女人——”两回来逞威风都没成功,刘智彬恼得简直要内出血了。他忘
了站在别人的地盘上应该保持冷静的生存原则,大腿抬起就想踢踹害他受伤的罪魁祸首。
    一个女人而已,他以为他搞得定、想不到攻击中的脚却被另一个高大的男人捉住了。
    郝韫然的五官僵硬而阴冷,手刀抬起,劈向刘智彬踹人的腿,喀嚓一声——
    “啊!”刘智彬杀猪似地吼叫。“杀人了,救命、救命……”他怀疑他的腿被打断
了。
    郝韫然一把拎起他的领子。“收回你的话。”
    “什、什么……”刘智彬压根儿不晓得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这个软书生会气成这样。
    郝韫然的眼神比刀子还利,笔直砍向刘智彬。“从今天起,时心紫就是我郝韫然的
妻子了,你可以称呼她为‘郝夫人’、或者‘时小姐’,要让我听到你再说出任何一句
污辱她的话,你可以跟你的舌头道永别了。”“是……我知道了……”所谓恶人没胆,
就像刘智彬这样。
    郝韫然拎着他,像赶一条狗般将他扔出了办公室。
    廖宛蓉这才抓着扫把跑过来,慢了一步。
    时心紫咋舌。“想不到你这么厉害?”她是真的讶异,还以为他是肩不能挑、手不
能提的白面书生呢!
    “我有两个非常古怪又麻烦的弟弟。”他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是一片慈爱。韫礼和韫
霆从小就不是乖小孩,他们的父母不时争吵不休,教养两个弟弟的责任自然落到他身上。
大家以为他是怎么搞定那两个顽劣份子的?没有三两三,他现下坟头的草都比人高了。
    时心紫理解地点头。“红狮和黑爵!”这是那两个顽劣弟弟的绰号。“他们是……
非常与众不同。”十足技巧似的说法。
    郝韫然同意地颔首。“太与众不同了,所以从小到大闯出来的祸才会像天上的星星
那么多。”
    “呵——”她抿唇微笑.眼里的凄然犹在,但黯淡的小脸总算抹上一层光采。
    他走过去,揽住时心紫的肩,此时廖宛蓉已识相地避开。
    她吐出一口好长、好长的闷气,螓首倚进他胸膛。
    “放心吧!我会熬过去的。”虽然她的圣域即将被玷污……一想起来.她的背脊就
不自禁地僵直。
    不!别再想了,逝去的就是逝去了,挽不回来,缅怀无用,她应该放眼未来;而且
上帝对她已经够好了,起码它在她最艰难的时候,将韫然送给了她,她相信只要有他在,
她的人生依然有十足可取之处。
    她的情绪波涛和心里的不甘与挣扎,全部透过他环住她的手臂流进他心田,那样明
显的痛苦,令郝韫然无法视若无睹。
    “心紫。”他语气里的认真浑似坚持固守的城池。“再试一次。”
    她讶然地抬眼看他。“可是……现在这种情形我们支持不了多久的,而且,不会有
人来援助我们……”
    “先缩编,将所有的开销减到最低,就当你现在是在开一家新公司。”
    她眨了眨眼。“你的意思是……要我从零开始。”
    “有何不可?”他鼓励她。“当年我们的母亲创立‘新意’时也是这样,没钱、没
生意、没有援助……什么都没有,然而她们成功了。”
    “老板,我觉得可行。”躲在茶水间的寥宛蓉悄悄探出头来。“而且,你也不用担
心裁员问题,除了几个忠心的,其他人也走得差不多了,我们没剩多少,用不着这么大
的办公室,或者……
    反正你家够大,我不在乎换个工作地点。”
    时心紫感动得泪水盈眶,脸上现出了阔别以久的光采。“你们……我不知道该说什
么,但……谢谢、谢谢。谢谢……”她又哭又笑,扑进郝韫然怀里,捧着他的睑,热吻
不绝。
    然后,他们一起张开手来,廖宛蓉跟着奔过来,三人抱成一团。
    郝韫然的心里涌着一波又一波的心疼;他爱她,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爱她,只要她
开心,他愿意连生命一起献给她。
    看她难过,好像有人拿刀在刨着他的心,他痛极了。好不容易,她重展笑颜,他决
定誓死守护这分美丽,不计一切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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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动百分百制作
 毛毛扫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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