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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储秀宫”里,皇上一边吃着蘅妃亲手剥的果子,一边赞赏有加的说:“爱妃,你
的七弟真是英雄出少年,昨晚我宣他觐见时,他非但没有惧色,反而显得从容优雅,胆
色过人,且人品一流,很令人欣赏。”
    贵为一级宠妾的蘅妃漾起了甜美的梨涡,以为皇上和她打情骂俏,她抿着嘴角,娇
意浓浓,不依的回答:“皇上开臣妾的玩笑吧!我可不来哦!”
    “我哪里开你玩笑了?所谓君无戏言,难道我的话会有假?”皇上沉稳自若,懒洋
洋的揽住了她,春风拂面的说:“你有个出色的弟弟是件好事,不必太过谦虚,过些日
子,我打算让他入宫任职,想必他会有一番作为,也会胜任愉快。”
    蘅妃可无法敏捷的答应了,她的笑容冻在嘴角,这皇上口里的人,是她娘家硕亲王
府的人吗?怎么她听也没听过她有哪个兄弟如此争气,还得到皇上亲口嘉许的?
    “皇上刚才是说,臣妾的“七弟”胆色过人,人品一流?”蘅妃的心不规则的怦怦
乱跳,乍惊还疑的重复了一遍。
    “是呀!”皇上谈笑风生的拉长了声音,昨晚见塞阳的愉悦心情还留着,塞阳那双
水灵灵又黑白分明的眸子,直教他到现在还有点神不守舍,只是未免有点无稽,塞阳可
是个男人哪!“端捷公主也见着你七弟了,刚才我去她那里,她还赞不绝口,能让端捷
那丫头看得上眼的,总没有几个吧!话说回来,你们姊弟也应该很久没见了,要不要改
天我再召他入宫,让你们好好叙叙?”话虽是这么说,但实际土是他还想再见见塞阳。
    “七弟?”蘅妃实在狐疑,不懂皇上那飞窜出的满意是从何而来。
    蘅妃记得,在她人宫以前,她额娘亲生所出是六男三女这是绝对错不了,而硕亲王
府里的两位侧褔晋进府也有数十年了,从来也没听说过有哪一个什么时候怀孕生子的,
怎么现下她突然跑出个七弟来,真教她搞不凊楚状况。
    “塞阳指婚了吗?”皇上声音暖如醇酒,诡谲的扬起浓眉。
    “塞阳?”蘅妃眼皮直跳,怎么话锋一转,又问到塞阳身上来了?“她还没有指婚,
大概是因玩性还重吧!”
    “你知不知道,塞阳有没有中意哪家的小姐?如果没有,安亲王府的三格格才貌双
全,知书达礼,倒是配他得过。”
    蘅妃睁大了眼睛,皇上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啊!真是胡来!
    “等让塞阳封了官职,再为他指婚,硕亲王爷一定会很高兴。”深怕蘅妃没听清楚
似的,皇上又自顾自的安排着,但让人看不出他是真心还是假意?是试探还是有谱?
    蘅妃芳心如麻,差点吓得魂飞魄散,皇上现在嘴角里说的,可是她的亲妹子呀!
    “皇上的意思是,要塞阳……出任官职,然后……再为她指婚?”蘅妃心惊胆跳的
追问了一句,就怕听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当然就这么决定了。”皇上捏了捏蘅妃的手心,他那轻松
闲散的样子和蘅妃成了明显的对比。
    这话彷如平地一声春雷响起,无情地轰炸着蘅妃的心房,皇上意味深长的笑还留在
嘴角,看来,她必须要弄清楚了,否则让她的妹子入朝当官再明定婚配,她硕亲王府可
难逃满门抄斩的厄运。
     
    ※               ※                 ※
     
    蘅妃派人偷偷稍了封信回硕亲王府,要硕亲王爷以作寿为由,使她得以顺利回府省
亲,理由正当,皇上赏了许多体面的礼物和金银珠宝给硕亲王爷祝寿,而身分崇高、当
红纳权的蘅妃就轻易的瞒过皇上,在塞阳被宣召入宫的半个月后,有惊无险的回娘家了。
    蘅妃回府是件大事,处处讲究面子的硕亲王爷表面上办得风风光光、既盛大又招摇
无比,惹得全京城人发出赞叹的眼光。
    但是一等到蘅妃前脚踏进王府,王爷却马上打发管家招待宫里来的大批人马,独独
将蘅妃迎入一座幽静的内院,进行秘密的会谈工作,此次出席会晤的还有福晋跟六位贝
勒爷和吊儿郎当的塞阳格格。
    “阿玛,虽然说嫁出去的女儿是泼出去的水,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您怎么也不稍
个信来,害孩儿一个人在宫里干着急啊!”蘅妃埋怨的首先发言。
    “我怎么料得到皇上会有那种意思啊!”硕亲王急得老汗直掉,心想他这次可死定
了,进退两难,说是欺君,不说也是欺君,这可怎么才好?
    “东儿,你说皇上要塞阳出任官职,这可是真的?”可怜的褔晋惊慌失措,惊惶中
叫出蘅妃出嫁前的小名,真不敢相信这事会是真的。
    “额娘,难道要等皇上的圣旨都下来了,才来打算吗?”蘅妃很不满意眼前的情况,
如果塞阳是格格的事爆发出来,势必会影响硕亲王府的形象,也会波及她在宫中的地位,
这么一来,她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势力,岂不是会毁于一旦?
    “你额娘的意思当然不是这样,现在出了这种事情,谁也不愿意,得赶快想想法子
啊!你在宫里,何不找个机会向皇上说清楚?”硕亲王异想天开的说。
    “孩儿可不敢哟!”蘅妃没好气的说:“谁不知道皇上的性儿,他虽然平时温柔有
加,但阴狠起来也是有目共睹的,否则这大片江山是如何打下的?要孩儿去做开路先锋,
难保皇上不会在一怒之下,将咱们满门抄斩哪!”
    “那怎么办?可怎么办才好?”褔晋一生顺遂,从来没遇过什么风浪,谁知道竟会
生出塞阳这个女儿来,好事不干,乌龙事做尽,为她的后半生平添“坎坷”。
    “阿玛、额娘!我说事到如今,最好把塞阳送到别处,眼不见为净,什么烦恼都化
解了。”大贝勒多憼自以为聪明的插嘴,想做点有贡献的建议。
    但他的话才甫落就惨道几双白眼同时瞪视,均在想真是个破主意!
    “亏你身为硕亲王府的长贝勒,将来好歹也是要承袭爵位,居然说出如此不知轻重
的话来,你敢说出口,我还听不下去呢!”硕亲王气得跳脚,青筋都爆出来了。
    多憼吃了败阵,只好乖乖的闭起了嘴巴。
    沉寂了半晌,蘅妃凊了凊喉咙,颇有威仪的开口道:“塞阳,你过来。”
    一直一副懒骨头样子的塞阳受到召唤,总算振作起精神来了。
    “塞阳给蘅妃请安,蘅妃吉祥!”塞阳双手扶住左膝盖半跪,二话不说的先行了礼,
继而抬起莹亮有神的双眸,眼里看不出忧虑,也看不出焦急。
    “快起来吧!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行礼?”蘅妃又好气又好笑,她拉过塞阳的手,
仔仔细细的左右端详。
    真是个美人儿呢!匀称的身材、如云的黑发、浓淡相宜的白皙面容、明亮的杏眼,
长长翘翘的睫毛透着俏意,这等的不凡姿色,皇上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我入宫时,塞阳才十二岁吧!现在居然出落得这么楚楚动人,如果我不入宫,想
必咱们姊妹定有许多体己话可说吧!”蘅妃不禁感叹起来。
    入宫五年,深宫里的日子有时也真乏味,若不是皇上待她还算宠幸,恐怕她就更寂
寞了。
    “东儿快别这么说了,你是富贵之人,这些话要忘了才好。”褔晋连忙迷信的打断
伤怀的气氛。
    “就是啊!”硕亲王也转怒为笑,“你在宫里甚得皇上喜爱,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身为你的家人,都深觉光彩,皇上时你好,我们都感到很欣慰。”
    “孩儿知道,孩儿只不过是一时有感而发,阿玛、额娘不必担心。”蘅妃微一叹息,
想起了此行的主要目的,便忍不住问塞阳,“妹子,现在你有什么打算吗?”
    塞阳淡淡的掀起了嘴角,快意洒然的说:“船到桥头自然直,再说皇上也许只是说
说而已,他是个大忙人,日理万机都焦头烂额了,怎么可能会记得这种小事?你们且暂
时不要操心吧!万一成真,看在阿玛和姊姊的面子上,皇上也会恕罪,现在讨论这些,
不是言之过早了吗?”
    “我们是为了你好啊!”三张嘴不约而同的说。
    “我也是为了你们好啊!想太多没好处,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塞阳亲昵的
靠了靠蘅妃,神釆奕奕的淡笑着,“再说,有姊姊在啊!我一点也不担心!”
    但愿如此!希望塞阳这次闯的裯,也能像她过去所做的顽劣事一样,雷声大,雨点
小,没事!在场的所有人除了塞阳,如此祈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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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奉父命登门探望萨放豪的塞阳,心中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
    才一踏进镇亲王府,塞阳就寒毛直竖的想逃,再一想到待会儿要看到萨放豪,她就
恶心的想呕,而她薄薄的嘴角早掠过无数次轻微不易察觉的抽搐,更别说和萨放豪面对
面时,细胞会死多少了。
    没天理嘛!只不过给他一个小小的惩罚,居然就弄得惊天动地,让皇上召见了不说,
还连累她姊姊想尽办法的回府一趟,现在居然又要她硬着头皮来探那变态的痛,这是什
么跟什么嘛?这种倒霉事,都让她接二连三的碰着了。
    “南袭,你说一会儿见到了萨放豪那变态,我要说我是谁?”塞阳对着身边的南袭,
大剌剌的问。
    今天的塞阳是以规规矩短的正统女装出现,一身翠绿色的新衣裳加上长及地的银白
棉袄,衬托得她雍容华贵,眉目之中英气道人,不由得令南袭心中大喜,她可是已经好
久不曾看过她们家的格格这么“正常”地盛装打扮了,平时塞阳都是邋遢得不象话,不
是以风流倜傥的男装出入王府,就是不修边幅的令人望而兴叹,今天这种端庄秀丽的模
样,简直像是脱胎换骨似的,她怎么能不高兴呢?只可惜塞阳的言谈举止若能稍加收敛
收敛,那就更完美了。
    “格格,拜托您小声一点好吗?这里是镇亲王府耶!”南袭连忙附耳过去,非常、
非常、非常不安的提醒着。
    “我知道啦!你别紧张兮兮的,难不成我们会教人给撵出去不成吗?”塞阳扬扬眉
微顿了一下,胸有成竹,嘴畔浮现起一抹笑意,“谁有这个胆量敢叫硕亲王府的格格走
人——没错吧!”
    “人在屋檐下嘛!格格。”南袭已窘得无处安身,这么大剌剌的挑衅言语,怕此时
早已传到镇亲王爷和稫晋的耳里了吧!听闻镇亲王府里的褔晋是一级难缠的,这会儿又
不知道会生出什么事端了?
    这格格又忘了王爷临出府前苦口婆心的千交代、万交代,竟在别人的地盘上捋虎须,
还半点警觉性都没有,这番是专为友好而来,可千万不能变成反目成仇啊!
    “我自有分寸,不劳你操心。”塞阳好整以暇,双眼炯亮地堵住了南袭的嘴,镇亲
王府里的管家领事在前头带路,想必南袭也不能再多说什么了。
    如果不是她阿玛威胁利诱的要她来镇亲王府平息风波,而她额娘又泪眼涟涟的掩袖
啜泣,整得她永无宁日加上烦躁不已,恐怕她这一辈子都不可能会主动来看萨放豪了。
    绕了段长长的回廊,终于到了萨放豪的寝宫了。
    还颇为雅致的痳!没想到那个无耻之徒也会住在这么清高的环境,塞阳打量着眼前
的景物喃喃自语着。
    “格格请,我家主子就在里面,奴才已经先行通报过了。”管家打开了房门,恭恭
敬敬的朝塞阳作揖。
    “嗯!”塞阳故作镇定的点了点头,留下一班她带来的随身家仆立在原地。这些家
仆全是硕亲王爷安排在她身边监视她行为举止的,如果待会她忍不住对萨放豪口出秽言,
想必他们一定会一五一十的禀告硕亲王,她才不会自挖坟墓呢!所以她只带了南袭,就
快步的踏进了萨放豪的房中,颇有那么一点壮士断腕,一去不回头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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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萨放豪身着简便的睡袍,他肩夹上绑着纱布,看来气色倒不错,自从塞阳踏进这个
房门口之后,他就一直笑咪咪的看着她,看得她卜通卜通的心脏直作响,像似快要跳出
胸膛来了。
    “四贝勒这么目光炯炯的看着我,想必伤势一定是没有什么大碍了,我还是告辞的
好,以免打扰你的休息。”塞阳坐下才不到五分钟,却被萨放豪探索的目光弄得极为不
耐烦,萨放豪对她目不转睛,简直是到了迷恋的地步。
    “格格请留步,我很喜欢你来,一点都不会打扰。”萨放豪不疾不徐的开口挽留塞
阳,这句话又把她的脚给绑住了。
    所谓客随主便,既然萨放豪都说话了,塞阳也就只好勉为其难的再留下来,更何况,
这探病只探了五分钟,显得太没诚意,若给家仆们回去嚼了舌根,她又要被刮得焦头烂
额。
    “格格——今天怎么会想来看我呢?”萨放豪收起了大胆的目光,改换一种温文而
含蓄的眼光,这令塞阳好过多了,她不喜欢被一直当成稀有动物来看。
    萨放豪总算问到来因,省得她闲扯打屁,浪费时间,也该是摊牌的时候了,她阿玛
交代过,要她主动道歉,并且告之她的真实身分,不许再有半分隐瞒,“咳!”她故作
正经的避开萨放豪直扑过来的深情压力,“这说来话长,不是三言两语能讲得完的……”
    塞阳摆出了一个准备好好长谈一番的姿态,自觉得既飘逸又高段,计划中,想必此
时萨放豪一定给迷得忘了她的罪行才对,不料萨放豪却微微一笑,倏然站起身走到她身
边。
    “格格不必为难的解释,其实我早就知道塞阳贝勒是格格你所扮的。”
    就像一切皆停格似的,塞阳吓了好大一跳,她迅速的望向萨放豪,不假思索的问:
“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一定是舞剑那天不小心露出了马脚,他靠她靠得那么近,又死皮赖脸的一直纠缠过
来,肯定是当时给他占了便宜去!
    萨放豪顺理成章的回答:“就是当日与格格把酒言欢,格格又派人送信来和我讨论
京城里各家的青楼设施和名妓手艺之后,我‘感谢万分’,特意登门造访,碰巧格格不
在府内。托纳贝勒这才告诉我,是这么一回事。”
    塞阳愈听脸愈燥热,瞬间像漫天燃烧的彩霞,如果照时间上算来,那么……紫湖画
舫里的那个热吻是……
    天啊!塞阳张大了嘴,杏眼圆睁的瞪视着萨放豪。
    这个超级混球!既然他早知道她是女的,为什么还吻她?难道他不知道男女授受不
亲的古板大道理吗?
    忿怒刺激焚烧着塞阳每一根偾张的寒毛,“你……”她咄咄逼人的看着萨放豪,但
碍于南袭好奇的眸子,一时之间她也问不出口,为什么萨放豪要乘人之危的吻她,这点
真是教她一下子想不明白。
    萨放豪笑了,笑得低沉而深厚,轻漾着如释重负的微笑,“我还以为你永远都不会
承认你是硕亲王府的格格呢!”
    萨放豪那副贼透又乐不可支的模样,真教塞阳想打断他的下巴,再把他吻过她唇际
的那片下流嘴角给撕下来。
    “你笑什么?闭上你的嘴!”塞阳羞涩又不争气的耳根红得落入萨放豪眼中,她不
胜恼火的用指尖重戳他受伤的肩头,咬牙切齿的瞪视着他。
    萨放豪任她出气,一会才倒了杯温茶送到塞阳唇边,柔情万千的凝视着她。
    “喝点水吧!你要怎么出气,都随便你。”萨放豪一副要任凭塞阳宰割的样子,这
种样子反而使吃软不吃硬的塞阳完全使不上劲来。
    塞阳接过茶杯,咕噜一声的将满满一杯子的茶给喝完,惹得南袭在一旁笑意飞扬。
    “你笑什么?”塞阳斜睨了南袭一眼。
    南袭笑不可遏,“格格,您现在的样子,好象……好象咱们王爷哟!”
    一听南袭的话,塞阳也笑出了声音,这一笑,笑得比南袭还要大声、还要放肆,一
想到她阿玛平时气呼呼地被她哄住的样子,就不禁会心的从喉中逸出有趣的笑声。
    “我是阿玛的女儿嘛!当然像他啰!”塞阳撇了撇唇,调侃轻斥的说:“倒是你这
丫头,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堂堂的镇亲王府耶!刚才还提醒我要庄重点呢!容得你
在此如此狂妄放肆吗?”
    “哎哟!奴才不敢!”南袭马上跪下去,脸颊上的笑意却久久不褪。
    “起来吧!别教四贝勒看笑话了。”塞阳抿抿唇,巧笑嫣然,这一笑,妩媚生姿,
又把萨放豪的魂勾去了一半。
    “塞阳你……你不生我的气了?”萨放豪定定的看着她,主动将彼此的称呼提升到
最亲昵的程度。
    “还生什么气啊!你都教我给刺了一剑,我可没那么小气!”塞阳仰起她那张精致
绝美的脸,的确看不出有什么怒容。
    萨放豪不由得暗暗感谢起南袭来,若不是她歪打正着的圆了僵局,他和塞阳之间,
还有得磨呢!而塞阳这一场兴师问罪,也没那么容易终了。
    “你不气就好,那天我一时迷惘,才会对你那么做……”
    塞阳倏地将眉头一松,烦躁的将眼光掉转开去,挥了挥手,粗声粗气的说:“我都
说没事了,你就千万拜托,别再提起来了好吗?我会作恶梦的!”
    萨放豪会意的住口了,塞阳怏然不悦的眉告诉他,还是少惹她为妙。
    “格格,什么事啊?神神秘秘的!”南袭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看他们两个古古怪
怪的样子,一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情事。
    “关你什么事啊?尽会打破沙锅问到底,又不是猜灯谜,你那么想知道谜底吗?”
塞阳快嘴快舌的消遣南袭。
    “奴才只是关心格格嘛!何必那么凶?真是好心没好报!”南袭从鼻孔里冒出一声
冷哼,嘀嘀咕咕的埋怨。
    “谢谢你哟!你的关心还真令人感激涕零呢!”塞阳又浮现出一个可恶透顶的笑容。
    “格——格!”南袭不满的噘起嘴,一脸不服气的又要反驳了。
    “好了,我们出来的也够久了,是该回府了。”塞阳打发着南袭,“你先去吩咐,
将轿子准备好,随时起程。”
    南袭没趣,只好不情不愿的行礼告退了,少了南袭的瞎搅和,塞阳总算可以好好的
表达表达心意了。
    塞阳吟吟一笑,对着萨放豪,笑意像春风一般漾在她姣美动人的容貌上,“说实话,
我该向你道歉,若不是我莽撞又不分青红皂白,你现在就不必受这伤的苦了,请你原谅,
并且要多多包涵。”
    萨放豪似笑非笑,他英气逼人的眼光,扫得塞阳有份骚动在心中缓缓游移。
    “你看什么?”塞阳摸摸自己的脸,不解的问。
    “很少看见你这么客气,有点不习惯。”萨放豪微微一笑,实话实说。
    萨放豪的不卑不亢使得塞阳脸红了!靠得如此亲近,塞阳第一次清清楚楚,好好的
和萨放豪两两相望,这才发现,萨放豪还真是颇为卓伦出众的,和第一眼对他的印象分
牦不差,会这成她这些日子以来对他的愈看愈不顺眼,都是误会惹起的。
    “你喜欢我对你凶吗?”塞阳星眸半掩的俏脸,此时率真明朗。
    “你喜欢怎么对我都行,就是别不理我就可以了。”萨放豪一派洒然的说。
    “我会不理睬你,那是因为我以为你有断袖之癖,是个只爱男人、不爱女人的怪物,
所以我当然要躲你像躲鬼啦!谁教你不事先说明白!”塞阳滚烫着面颊,语焉不详的说。
    “以为我只爱男人?”萨放豪一脸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让你有这种错觉了?”
    塞阳先是有一点羞意,继而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清了凊喉咙,正色的说:“就是……
就是你在画舫上亲吻我的那次,我以为你喜欢的……喜欢的是男人,谁知道你老奸巨猾,
原来早算计好……”
    “所以你吓得连动也不敢动,任凭我下手?”萨放豪微感莞尔,原来他一直被塞阳
当成性别不正常人士看待,无怪她见到他,总是阴沉加三级,刮风兼下雨。
    “否则你以为是什么原因?”塞阳挑挑眉,笑容可掬的为自己找台阶下,说得脸不
红、气不喘,如果萨放豪如道她这阵子在暗地里是如何折损、诅咒他的,肯定会对她感
冒至极。
    “这么说来,其实你那天并没有醉倒啰?”萨放豪半瞇起眼睛,一脸受辱的表情,
啼笑皆非又喜忧参半,如果塞阳当时是清醒的,那么换句话说,他肆无忌惮热吻她的样
子就全让她给瞧在眼里了,这真不知道该是高兴还是该沮丧。
    “当然!”塞阳既滑头又可恶的说:“我的行事作风向来是去芜存菁,酒精那类的
废物,很难留在我的体内。”
    “既然如此,那上次的约会不能算数,什么时候可以再和你同游紫湖?这次我保证
一定小心的将你当成淑女看待。”萨放豪认真的提议。
    “真的?”塞阳的眉毛挑得老高,隐含促狭、讨价还价的说:“你保证下回不会有
什么佳人同行?也不会有那些俗物的打扰?”
    “我保证!”萨放豪很快的允诺,塞阳的回答令他精神为之一振。
    “那么,就等你的伤好了吧!我们再联络。”塞阳说得豪气干云、慷慨万分,前脚
已经走到了门边,又神经兮兮的回过头去给他一个乱笑,笑得萨放豪牵牵挂挂,放心不
下,恨不得自己早好了伤,立刻插翅飞到她的身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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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镇亲王府出来后,塞阳一阵神凊气爽,她不理自己现在是女装打扮,硬要骑马,
塞阳格格心情好,谁敢阻拦?南袭也只好叹气摇头,乖乖的屈服在轿子里跟着塞阳的骏
马遛达。
    大队人马来到京城里最热闹的市集,街道上挤满了熙熙攘攘的小贩和买卖人潮。
    “真是舒服啊!”黄昏夕阳洒满着大地,塞阳脸上浮现着若有似无的和煦笑意,她
既轻松又优闲,一行人缓缓前进,衣饰华丽的硕亲王府家队行在大街上,颇为引人注目。
    才在感觉释放快意,眼前就飞奔而来一个腰间挂大刀的大汉,虎虎生风的,他跳着
走,看起来身手不赖,很有两下子。
    “站住!下马!”大汉突然向塞阳放话大喝,恶狠狠地拦了车队的去路。
    “大胆狂徒,竟敢无礼!”忠仆们一拥而上,无奈此行派的都是家丁,毫无用武之
地,只消几秒钟就被打得落花流水,纷纷挂彩,一个个伏地呻吟不已。
    “天——啊!”南袭半掀起轿子的布帘,看到眼前有流血的场面,她骇然变色,马
上夸张的捂住了嘴,失声叫喊出。
    塞阳嘴角缓缓扬起一丝笑意,不疾不徐的说:“南袭,别大惊小怪的,这位大哥只
不过想向咱们借借马匹而已,你坐好,把布帘放下,别教人看笑话了。”
    “小姑娘,你很识相,把马匹留下,我不曾伤你。”大汉很满意塞阳的表现,露出
赞赏的神色。
    “所谓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嘛!老兄,你就别客气啦!你看上这匹马,是它祖
上有德,烧了好香,是它的荣幸啊!”塞阳笑嘻嘻的回答,眼看着就要轻轻的跃马而下。
    抚着落腮胡,大汉频频点头,“你很会说话!长得又美,很好!很好!”
    “不打不相识嘛!相逢自是有缘,老兄,你贵姓啊?”塞阳已经快要跃下马了,嘴
里仍油腔滑调的问着,却趁大汉一个分神,夺下了他腰际明亮亮的大刀。
    “你、你做什么?快还给我!”大汉情急的举起手朝塞阳一个横劈,大有要一掌将
她毙命之意。
    “起手无回大丈夫,你没听过吗?”塞阳微一闪身,嘻嘻一笑的扬了扬刚得手的战
利品,“东西已经是我的了,怎么还你?你好意思要吗?”
    “岂、岂有此理!岂、岂有此理!”大汉一急就会结巴,听在塞阳耳里分外逗趣。
    “你也知道岂有此理?那么你刚才还要抢我的马呢!这怎么解释?”塞阳故意尖起
嗓子,怪声怪气的嚷着。
    “这、这怎么比?这、这又不同!”大汉还要狡辩。
    “这、这为什么不同?同、同样都是抢劫啊!”塞阳努力了半天,还是控制不住泛
滥的笑意,索性就顽皮的学起大汉说话来。
    大汉被塞阳的言语攻得一阵手忙脚乱,稍一不注意,便让塞阳有机可乘,一脚踢过
去,正中“要害”,痛得他弯腰抱痛。
    “你怎么啦?起来啊!”塞阳停在大汉的面前。故意将他的刀左晃过来,右晃过去。
    “臭丫头!”大汉恶狠狠地开骂,脸上涨成猪肝色。
    “奇怪了?你刚才不是说我长得很美吗?怎么现在又变臭了?”塞阳缓缓移动轻盈
的步履,灿烂如花的笑靥正巧落在另一个人眼里。
    阿洛乘骑在另一匹快马上迎面而来。他是辅国将军之子,专门负责京城里方圆之内
的治安问题,而适才塞阳的手下败将那名大汉,就是他在缉拿的逃犯之一。
    “看你往哪里逃?”阿洛乘颇有威仪的大喝一声,他的属下们立即蜂拥而上,将大
汉五花大绑。
    塞阳的薄唇微微向上扬,挂着一种淡淡而兴味盎然的笑容。
    “这位姑娘,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是在笑我吗?”阿洛乘直勾勾的看着塞阳,没
有掩饰对美女的兴趣和好感。
    “对!”塞阳肯定的回答他,对阿洛乘特意表现出来的男性魅力无动于衷。
    “我有什么地方值得姑娘笑得这么惹人侧目吗?”阿洛乘的兴趣愈来愈浓了,既带
刺又不好沾手的玫瑰,他最喜欢摘了。
    塞阳明显的露出一丝揶揄的笑意说:“我在笑这人明明已经手无缚鸡之力的蹲在地
上无法动弹了,你还有模有样喝问他要往哪里逃,这不好笑吗?”
    阿洛乘微微一愕,他笑了,“我只是按照惯例随便问问。”
    塞阳巧笑倩兮,“惯例——也要看看实际情况吧!否则会不伦不类,要记住!”
    塞阳优雅的跃马而上,家仆们痛过之后,纷纷就定位,规规矩矩的列队跟在塞阳马
后,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打道回府吧!今天的事大伙一个字都不许泄漏,否则就……”塞阳露出一个威胁
加不怀好意的眼光,看的众人丝毫不敢有异议。
    硕亲王府的马车队走远了,阿洛乘望着塞阳的马上英姿,再看到轿子上皇族的记号,
他得意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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