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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呈祥起身弹了掸身上的草屑,邪气在他脸上并未淡化。待他整理就绪后,这才看向
衣衫不整的姜颖,一抹谑笑徐漾在他的脸庞,"还舍得逃吗?"
    "我……既已是你的人,就不会离开……"姜颖的面容拂上一层淡晕,话说得结结巴
巴的。
    他的唇抹上笑,但未达眼底,"告诉我,你得到满足了吗?"蹲下身,他的猿臂环住
她的小蛮腰,意味深长的眼底,有着绝对的自信。
    姜颖抬睫,发现他带笑的黑眸堆起深沉的欲念,又立即垂下眼,心跳声陡然加速,
两腮顿起红霞。
    "我在问你话呀!"他邪荡的眼,直盯着她白皙的玉颈下方波动的美景。
    她羞红的小脸,略略点头。
    "哈……你果然是个小荡娃儿。"说话同时,他已伸手探进她掩在衣衫下赤裸的胸脯。
    "你怎么可以?"他的话有如万头蚂蚁啮咬着她的心窝般,让她的心几乎伤痕累累……
    "难不成我说错了?你没贪恋咱俩刚才那段温存燕好?"在呈祥眉宇间夹杂着悍戾之
色,冰冷的语调中更缺乏温度。
    这么说,他刚才一点儿也不……可是,她明明也听见他沉浊的哑吼声……她深锁柳
眉,脆弱地调开视线,"我要回房了。"
    "也对,咱们也在这儿做太久了,如果宋嬷嬷找不到你,跑来这儿找人就有点儿……
哈哈——"他一双贼眼往她残破的衣衫瞄了一眼。
    "你!"她赶紧掩拢上衣,以温雅娇柔的声音说道:"求你别再出言伤我,我……我
回祥轩了。"
    她站起身,两腿间一阵酸疼差点儿让她站不住,还好呈祥快手扶佐了她,"还是我
送你回去吧!从这儿回样轩得经过下人房,我可不希望你就这么在他们眼前晃过,搞得
底下仆人各个动了欲火,那可会使我蒙羞的。"
    他冷冽的一席话舍她难堪不已他话中的话意似乎把她看成放浪形骸,任何男人都可
以去勾引的女人般!这种情伤教她如何自处?
    "你放心,我会小心闪躲的。"一股受辱的怨气,让她说出拂逆他的话。
    "看样子,你还是不改本色嘛!真让我意外,这样的你居然会是个处子!"
    呈祥无情的话语义再一次刺伤了她,只见她脸色乍白,心也随着午后凄凉的风一起
远扬,如无根的落叶,好荒凉。她淌下无助的泪,不再逗留,双手束紧衣裳,踩着凌乱
的步履,徐徐离开了他。
    她那脆弱的模样,蛰伤了呈祥的眼,他霍地开口喊住她,"等等,我说送你回去就
得送你。"未待姜颖应允,他已勾起她的腰,将她裸露的部分压覆在自己身上,弹跃而
起,以点树飞跃的轻功,将她带回祥轩。
    "你放开我!"到了屋内,姜颖用力推开他。她又不是妓女,可怜她时,便送她几句
软言软语;不屑时,便无所不用其极地伤害她、污蔑她,她快受不了了!
    "你怎么了?该不会是已达到目的,所以就学会拿乔了吧?"呈祥猛力拽住她的玉腕,
力道之大,可从她腕上泛青的印记上清晰可见。
    "对,我是达到目的了,那又如何?委屈了你是吗?"是可忍,孰不可忍,他简直是
欺人太甚!
    "嗯?想不到你还有泼辣的一面,这倒挺今我惊讶的,我想。你是不是还有更辣的
地方,是我尚未发掘到的?"他眼晴微眯起一条线,目光慵懒的逡巡着眼前柔媚含嗔的
美眸。
    "你想做什么?"她怔仲地问。"我……"
    冷飕飕的话语未尽,他已扣住她纤弱的下巴,给了她一个冷戾且毫无温度的答覆,
"拿出你撒泼的本性,让我看看真正的你。"顷刻间,他更无情地撕毁她原就无法蔽体的
破衫,将她压缚在炕上,"快呀!反抗我、怒骂我、咬我啊!"
    姜颖呆愣地回视他,望着他冰冷蚀骨的低吼,她眼底立即飞掠过自己的心碎成片片
的情景,"不……不要这么对我……"她只是一时气愤而口不择言,为何他要这般记恨?
    "啧啧!怎么搞的,你又伪装成一副柔弱无助的模样,想骗取别人的心了?"他嗤冷
低笑,诡谲的提高嗓门。
    "我……我是想得到你的心,你可以给我吗?"她紧揪着心问。
    "你说呢?"他脸一凛。
    姜颖嚼着泪,直摇头,"不会,你不会有一丝丝真心来对我,你对我除了厌恶……"
    "算你有点儿智慧,我就是厌恶你,还有你们姜临亲王府所有参与这项计划的人,
我要让他们知道,我呈祥并不好惹。"他黯黑的眼底间过几许幽光,深深的黑瞳又是一
片深不可测的危险深渊。
    "你要对我阿玛、大哥怎么样?"她急了。"你可以把所有的怨气全发泄在我身上,
我只求你不要伤害他们。他们会这么做,全都是为了我,是我这个嫁不出去丑女儿逼他
们这么做的,是我!是我求他们帮我的。"
    姜颖一慌,把所有的罪过全都往自己身上揽。反正他已冤枉她、诬赖她是共犯了,
她就算有口也说不清,不如就承担一切吧?将所有的爱恨嗔怨、误会纠葛,全部都推到
她的身上吧!
    "啊!哈——你终于承认了,这次的骗局完全是由你主导的?"他弯起唇线,透出邪
佞的神色,残忍的表情酝酿着风暴,在在烫伤了她的心。
    "是……是我……你就针对我来吧!"她黑白分明的大眼写着哀戚。
    "好,那我就得好好想想,该如何对付你了。"他慎重地一字一顿,让斗室内的氛围
神秘而奇诡。
    为闪躲他冷冽的眼神,她低垂眼睫,让呈祥看不出她内心的被动。她忍住嚎陶大哭
的冲动,梗着声说:"在你还没'对付'我之前,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请求?"
    呈祥扬起眉,似存心也似故意地抬起她垂下的容颜,轻触她胎部右侧的伤疤。眼神
带着研究,"你说!"
    "我嫁来欧阳府已一个月了,我好想额娘……"
    "你想回去告密,说我要对付你?"他立刻下断言。
    她被他突如其来的告白弄得哑口无言,久久才出声辩解,"不?不是,我纯粹只是
想回去见见我阿玛、额娘,只是看看.我一天内就回来。"
    "好,可以。明天让宋嬷嬷陪你回去,晚膳前回来。"话一出口,他使后悔了,这不
是纵虎归山吗?不过,他又心忖,她已是他的人了,谅她也不敢不回来。
    "好,谢谢你、谢谢……"姜颖感激莫名,喜极而泣。原以为他不会答应,没想到他
一口就应允了她,不管他怎么对她,能让她回家看看家人,她终究是感恩的。
    "记得,可别玩得忘了时间。"他冷哼了声,挥袂离去。姜颖忘着他离去的背影,陡
觉自己的孤寂与凄凉。阿玛与大哥如果明白他们当初的决定害惨了她,不知道是否会后
悔?
    由于宋嬷嬷端来炖鸡汤却四处寻不着少福晋,心急之下,准备再前往榭水台找一遍,
却在石阶处被湿滑的青苔绊一饺、摔伤腰骨,她的伤势虽不重,但因年纪大了,得在床
上休养数日,为此姜颖深感内疚不已,但为不愿丧失回去见阿玛、额娘的机会,她决定
一个人启程回府。
    约莫半柱香的时间,姜颖搭乘的马车已行至姜临亲王府外。意外看见姜颖回府的门
童,惊喜地朝府内大喊:"格格回来了,格格回来了。"
    正在前厅安坐的王爷与老福晋匆忙奔出,当看见姜颖时,老福晋已是激动地流下老
泪,你总算回来了,归宁那日,我们突然接获欧阳王府通知,说你的身体微恙,因而延
期,我急得都快疯了,想去见你;又怕招来欧阳王爷的闲言闲话,说我不信任他们,担
心他们照顾不好你,因此我强忍了下来。谁知这一忍就是一个月,几次派人去接你,都
招王府拒绝。天!你可知额娘心里有多难过?"
    姜颖傻楞楞地听老福晋说了这一串话,这些内容她完全不知道,她不知道自己身体
微恙、更不知道额娘曾派人去接她……原来这全是呈祥的计谋,故意不让她回家。
    为怕事情闹僵,她只好顺着话说:"女儿的确不舒服了一段日子,没啥大碍,或许
是刚嫁到另一个新家,不适应的关系。您们别担忧了,否则倒是我不孝了。"
    姜临亲王摇了摇头,眼神沉晦,"你隐瞒了我们什么是吗?"
    "我……没有,怎么会?"姜颖垂下头,掩饰道。
    "你瘦了不少,他对你不好吗?"老福晋敏感地问。
    "哪儿的话,是额娘过于担心的错觉。我没瘦,而且……他对我也很好。"她说话时
眼眶微湿,怎能逃过王爷夫妻俩的眼睛。
    "先进屋里吧!待会儿再慢慢告诉我你的近况。"王爷开了口,姜颖和老福晋这才发
现,原来他们三人在外头站了许久。
    一进屋,姜颖便问道:"怎么不见大哥?"
    "哦!他有事到边关走一趟,过些时候才会回来。"王爷做了解释,随即脸色一敛,
关心道:"是不是阿玛和你大哥做错了?你老实说。"
    "阿玛……"姜颖忧的是有口难言啊!
    "你别骗我们了,如果呈祥贝勒真的对你好,为什么今天是你独自一个人回来,他
呢?"王爷忿忿不平的道。
    "他忙。"她立即为他说话。
    "就算他忙,那你身边难道连个婢女、嬷嬷都没有吗?"这丫头,把他们两个老的当
瞎子吗?
    "有的,我身边有位嬷嬷,凑巧她今天不舒服,我就没让她跟来。"
    "既是如此,他们也应该给你派个替代的婢女,怎能让你一个人回来?"老福晋极不
谅解呈祥的作为,慈蔼的眸光中更诉说着浓浓的不舍。
    "额娘……我求你们别再说了,否则,下回我怎敢再回来?"姜颖己承受不起这样的
咄咄逼问,她原以为,回到家可以让她稍稍松弛一下紧绷的情绪,也可得到亲情的抚慰,
没想到他们过分的关切,已造成她更大的压力。
    "好,我们不问,你告诉额娘,你过得好吗?"老福晋也不忍再追问,依这状况看来,
呈祥对她根本毫不爱怜,他是在被逼迫的情况下娶了颖儿,又怎会善待她呢?
    王爷也为此事后悔了,他还特地骂了姜霖一顿,但所有的觉悟都为时已晚哪!目前,
他只求颖儿能过得平顺。
    "除了一些习惯还不适应外,一切都还不错。"这话姜颖倒是有感而发。虽然这样的
日子不是太好,但也算差强人意。
    在她牵强的笑颜中;王爷看到了几许怆然,"你怪阿玛吗?是我擅自作主、一意孤
行才害了你。"
    "阿玛快别这么说,我真的过得不错。"姜颖没料及王爷会说出如此感性的话,一时
间显得手足无措。
    "那就好。对了,你这次回府打算住几天?"王爷松了口气又问。
    "我……"她怔仲,一时不知如何解释。
    "怎么了?"老福晋可着急了。
    "我答应呈祥得于晚膳前赶回,所以只能与你们共进午膳。"
    "什么?那么快!"王爷和老福晋一同陷入惊愕中,他们怎能忍受千盼万盼的女儿,
这么快又要离开他俩?
    "呈祥说今晚欧阳王府有客人,我得尽女主人的义务,他答应我,改天一定让我回
家小住一段时日。"为缓和气氛,妻颖只好撒谎了。
    "真是这样?"王爷忍不住质疑。
    "阿玛、额娘,我所说的全是真话。"唉!这全都是善意的谎言啊!
    "也罢,那快吩咐厨子准备颖儿最爱吃的几道菜,我们难得聚在一起,得好好的吃
顿饭。"王爷立刻向老福晋说道。
    "我这就传奴婢吩咐下去。"老福晋会意地唤来香儿传令灶舍。
    欢乐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
    申时已到,姜颖必须赶回欧阳王府。由于王爷、老福晋不放心,于是派宝儿护送。
    主仆二人坐在马车中,宝儿好珍惜与姜颖相聚的短暂时光,自从上回被这回府后,
她可是后悔极了。都怪她一时沉不住气,才让姜颖一个人待在那儿,任人欺凌。
    "格格,您在府邸有人照顾吗?"宝儿不放心地问。
    "有,一位宋嬷嬷对我很好。"姜颖看不看外头变灰的天色,眼神也随之转黯。
    快下雨了!刚刚还万里无云的。原来……天和人一样善变!
    "只有一位嬷嬷,难道没有奴婢?"
    "够了。你也知道我不需要太多人伺候。"姜颖笑了笑,对于未来她其实是一片茫然,
唯一明白的是,她得为父兄编排出来的好戏收拾残局。突然一阵闷雷打得极响,让马儿
受了惊,前蹄一扬,主婢二人倒在一块儿。
    "怎么搞的?突然打起雷了!"宝儿揉了揉被撞疼的臂膀,急问着姜颖,"格格,你
没事吧?"
    "没……我还好。"她拿着手绢轻轻接着自己的额头。
    "格格,您怎么了?我看看!"宝儿发觉姜颖有异。
    "不用,真的没——"姜颖话未说完,却被宝儿拿下手绢一瞧,在她粉白的额头竟已
被鲜红的血给染上了。
    "快!咱们快回府疗伤。"宝儿打开竹帘准备吩咐车夫往回返,但外头狂雨飞花溅进
车内,她的话语立刻被雨声淹没,无法传递。"格格,您等会儿,我绕到前头说去。"
    姜颖立即拦下宝儿,"不用了,我不能耽搁时间。再说外头视线不好,绕来转去容
易发生危险,我只是一点儿小伤,不碍事的。"
    "可是……"
    "真的没关系,你瞧血渍不是已经干了吗?"姜颖安抚她。
    "这……好吧!您回去千万别忘了上药啊!"宝儿忧心如焚地说。
    就在此刻,车身又是一阵剧晃,马儿嘶嚎了声,马车陡地顿下。
    "怎么了?"宝儿钻头出去大声问道。
    "可能是车子的轮轴刚才不知撞了什么,给撞歪了!"车夫说道。
    "怎么办?"宝儿这下可急坏了。若她一人也就算了,可是姜颖也在车上,她可不能
让格格受苦。
    "没关系,咱们就在车内等一会儿吧!"事到如今,也只好这么做了。
    宝儿在无奈下,只能点头附和。
    然而,在等待中,雨势并未缓和。
    姜颖忧心仲仲,倘若过了酉时她尚未回府,定会惹得呈祥大发雷霆!主仆三人耐若
心等待.一个时辰后终于风雨渐歇,只是轮轴仍得请人修理,偏偏这里前不着村、后不
着店,这下可麻烦了。
    突地,马车旁似乎传来一阵马车停下的声响。姜颖拉开帘布往外一瞧,正好看见福
意见子也从帘内探头出来。
    "原来是你!"福意贝子脸上出现喜色,随即下了马车。
    姜颖以礼相迎,谦逊的回应,"真巧,在这里道上福意贝子。"
    "马车怎么了?"他发现车身倾斜,应该损坏得相当严重。
    宝儿站在姜颖身边,忙道:"马车坏了,咱们格格急着赶回欧阳王府,不知该怎么
办"
    "宝儿,不得无礼,他是福意贝子。"姜颖摇摇头,示意她别再说下去。
    然而,福意贝子已听出其中的蹊跷,立即回答,"这样吧!天色阴暗,待会儿可能
又有狂雨,我车内宽敞,不如请……表嫂随我一块回去吧!"
    "表嫂!这么说贝子爷您也是欧阳王府的人,那太好了!"宝儿向来就是直肠子,立
刻赞同。
    姜颖却不知如何是好,这孤男寡女,同乘一辆马车,怎么也说不过去吧!"不用了,
我可以等另辆马车来接我。"她婉拒了。
    福意员子意会她的苦处,摇摇头道:"如此来回一耗时,将会延误回府的时间,你
考虑看看。"
    "可是……"
    他笑了笑,意有所指地说:"表嫂放心,我绝对会谨守本分的。"
    姜颖看他一脸真诚,心中虽略带犹豫,但加上宝儿在一旁不停推波助澜,她也只好
勉为其难的答应了,她只祈求老天保佑,不会再出现什么纠纷才好!与宝儿告别后,她
搭上福意贝子的马车,一路上心思惶惶、坐立难安,福意见子为免增加她的不安,并未
与她多谈。外头的天色似乎比方才还要阴黯,仿似就快变天了!
    才一会儿工夫,疾风骤雨又随之落下,打在马车上噼啪作响,让人胆战!
    "贝子爷,不好了,前面的木桥断了。"
    马夫突然大吼一声,猛拉缰绳,大雨滂沱中,车轮一阵打滑,福意贝子与姜颖就这
么连同马车一块儿滚落沟壑中!
    亥时时分,暴风狂雨依旧。
    呈祥眯起双目直盯着屋外,等待该回来却尚未回来的人儿。此刻,他心底有着如同
天际雷雨殷的狂怒与一股不知名的忧心,怒是来自她的违背诺言,她应允晚膳的要回府,
至今却仍未见人影;忧的是她的安尼,这是种久未见她平安回来的忐忑……
    不!他怎会对那个丑女牵肠挂肚呢?这是不可能的!然面,耳听四面八方风雨的怒
嚎声,外头一片白茫,欧阳王府离姜临亲王府尚有一段荒路隔离,这其中该不会……
    "禀贝勒爷,您派出去的人回来了。"沐总管冲进厅内说。
    "他们怎么说?"呈祥难掩躁意的问。
    "据姜临亲王府表示,少福晋己于申时搭乘马车出发了。"
    "申时!没搞错?"该死的!现在距申时已经那么久了。
    "没有,对方非常肯定。而且姜临亲王府的福晋在得知少福晋尚未安全抵达,差点
儿就昏了过去!但离谱的是,护送少福晋回欧阳王府的婢女却已经回去了。"
    呈祥背脊一僵,心神一阵紊乱。
    沐总管又道:"还有个不好的消息,来人回报时说,咱们通往姜临亲王府的阔木桥
突然断了,他们是改绕山路走的。"
    他又顿感错愕,随即冲向马厩,牵出"驭电"直骋往阔木桥。总管立即派人随行。到
达木桥处,呈祥随即下了马,直往坡道下探望,身后侍卫立即喊道:"贝勒爷,天雨路
滑,危险!"
    "你们若怕死,就别跟来。"他凶狠的撂下这句话,立即跃下沟壑。
    随侍怎敢待在上头?他们无不一一跟着翻身下马,在万林从中找寻蛛丝马迹。一行
数人,在蛮荒山野中不停搜索,隔了许久,终于听见有人叫道:"贝勒爷,有辆咱们欧
阳王府标帜的马车倒在这儿。"
    呈祥立即冲过去,发现车夫已倒在血泊中,怕是已没救。他立即掀开马车帘幕,映
入眼帘的居然是姜颖卧躺在福意员子身侧!他一手搂着她的腰,另一手则横过她的小腹,
可以想见在出事时,福意员子是如何卖命的在保护她。因此,自姜颖的外表看来无伤,
福意贝子却额角淌血!
    一抹恨与鄙视又再次泛滥他的心头,原有的莫名焦虑已被这碍眼的一幕刺激得荡然
无存!回娘家探望的她居然会和别的男人挤在一间车厢,还状似亲昵地搂在一块儿,这
成何体统?
    果真,荡妇就是荡妇!
    但隐忍不住地。他这是伸出手探了下她的鼻息,尤有浅促的气流吹拂在他的指间,
他的胸口莫名地缓了一下,仿似松了口气!
    "来人,将福意贝子救出去。"下达命令后,呈祥率先抱出姜颖。
    她最初是眉头轻皱了下,之后嘤咛了声,就往他的臂弯挨进数寸。呈祥心神微漾,
身体一阵轻晃,目光挟仇带怨地瞪了她一会儿,才翻上沟壑,以斗篷覆住她的娇躯,快
马加鞭的奔回王府。
    姜颖在昏睡中,被马儿蹬跃的姿态弄得全身酸疼,但够呈祥缚住身子的感觉又好温
暖,她不自觉的往他的身上又靠近了些。
    她温和的鼻息吹拂在他颈下,丰满的双峰正好抵在他的胸膛,无意中竟撩起他满腹
亢奋的激情,人险些失去了控制!呈祥狠狠地独了下马鞭,借以宣泄胯下那股紧绷之苦。
"驭电'受到鞭打的刺激,加快了脚步,不一会儿工夫便回到欧阳王府。
    一进王府,他立即将她抱进祥轩,并传来御医。在御医的用药下,她己安然入睡,
且就睡在呈祥身侧。他看着她的睡容,视线眷恋地划过她的眉间、鼻尖、唇线,所幸她
并无大碍,只是受了些惊吓罢了。当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拂过她颊上的疤痕时,这次,
他眼中没有一丝戏谑与嘲弄,有的仅是心疼……
    但他不懂,她为何会和福意贝子在一块儿?难道她玩弄他一人于股掌中还不够,所
有紫禁城的男人她全都不愿放过?一思及此,他的手劲便不自觉地加重了。
    大概是受到了搔弄,她的睫毛眨了眨,唇半启又半合,充分表现出勾引的讯息。
    呈祥眯起视线,倏然吻上她的唇,趁她的檀口微张,倏然钻进他湿滑的舌,蓄意搅
动她舌间的芬芳。他开始舔舐、轻咬,一手握住她的纤腰,而后下滑至她圆俏的臀……
就在这时候,姜颖赫然惊醒,她一时间适应不过来,双手连忙想推开眼前的男人。
    呈祥紧紧扣住她妄动的身子,丝毫不受影响。"怎么,因为我不是福意贝子,所以
你想逃?"呈祥冷冽的嗓音自她头顶响起,她呆住了动作。
    久久,她终于找到了脑海里的一丝印象,她记得马车打滑,落下沟堑中,福意贝子
护着她……但接下来的事她就不清楚了……
    "福意贝子……福意贝子他还好吗?"她睁大杏眸,对住了呈祥那双轻蔑微眯的眼眸。
    "你很关心他?"他未怒,却慵懒地笑问。
    "我……我怎么会在这儿?"姜颖这才完全清醒,她不懂她怎会回到王府,又怎会躺
在他怀里?而他壮顿的胸膛惹得她心思荡漾、颊带红云。
    呈祥却误以为她这副娇羞的模样是因福意贝子而来,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不然你以为你在哪儿?福意贝子的臂弯里?"
    "你!他救了我,他人呢?"她想起身,却被呈祥压制住。
    "他死不了的?"他粗鲁地回答。
    "真的?"得知此讯,她顿觉安慰,至少没有造成会让她内疚一辈子的遗憾。
    "看样子你挺开心的。"他不再调笑,表情转为严肃,眼神冷得深沉。
    "我……"姜颖发现他脸色有异,语气中净是冷冷的讥诮。他是怪她迟归吗?可她不
是故意的啊!对了!她是何时被他寻回来的?"能不能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半夜。"他瞬也不瞬地看着她,两道冷冽的寒眸直射进她的灵魂深处。
    "那么晚了?你今晚怎会在这?"她傻气地问。因为他从不曾在这儿过夜,宁愿夜夜
在小妾那儿缠绵。思及此,她脸带悲戚地低下头,不想让他窥见她受伤的眸子。
    "你不希望我在这儿?需不需要我去请福意贝子来安慰你?"他赫然擒住她的皓腕,
拉向自己。
    "不……"
    "还否认——"他倏然俯首衔住她因惊诧而微启的樱唇,丝毫不带温情地蹂躏那两片
水嫩的唇瓣,粗鲁无情地侵入她口中,蛮横地搜索她的馨香气息。
    "他可有这么吻你?"他啮着她的唇,冷冷地说。
    "没……呃……"她想吐语,却无力。
    "我想也是,除了我这个被你相中的倒楣鬼外,谁愿意吻你这个一脸残缺的丑八怪。
"他眉宇间忽而阴沉,流泄出阴郁的残酷,极尽所能讥讽毁谤。姜颖心坎陡受重创,全
身一阵颤悸,泪随之纷落颊上。她猛然推开他,楚楚可怜地看着他,"别再伤我……
别……如果你讨厌我,可以离我远一点儿,但求你别。"
    "你可真会开玩笑,应该是我求你才对吧?是你死缠着我不放,让我娶了你。害我
如身陷炼狱。在我还没'对付'你之前,我又怎敢伤你?"呈祥冷冽的语调恍似利刃,不
断的向她掷来,几乎让
    她站不住脚!
    她旋身翻下床,想逃出他的视线,却被他一个箭步拦下去路,不冷不热地问:"你
还想逃到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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